宮宴上,大家推杯換盞,慶祝公主滿月,所有人都關注著這個剛出生就被立為儲君的公主,隻有他看著嬌雨。
他看出來了,盡管她臉上塗著胭脂,可他還是看到了她的蒼白。
她病了嗎?她身體不好嗎?還是說,她一直惦念著皇帝?
嬌小姐放下小公主,與宮人說了什麼,獨自一人離了席。
蕭回見了,連忙追了出去。
從前,他稱她娘娘,她從天而降,砸進自己懷抱時,他忍不住抱緊了,可卻不敢細細品她的溫度。
後來,他叫她喬姑娘,叫她嬌雨,想細細感受她的溫度,卻遲遲不敢伸出手。
他救過她,很多次,有幾次,他感覺她望著他的眼睛中已經在說“以身相許”那四個字,可他們兩個,誰都沒說出來過。
蕭回追了上去,拉住了她的衣袖,嬌小姐轉過頭,蒼白的臉上掛著淚痕。
“你……”蕭回嚇住了,“你怎麼了?”
是心傷?是身體不舒適?
嬌小姐的眼睛裏閃爍著淚光,她的手緊緊攀在蕭回結實的手臂上,斷斷續續說:“好、好疼……”
說罷,她就軟了下去。
蕭回摟住了她的腰,一把將她抱在懷中,邁開腿,以最快的速度奔跑在宮內的回廊上,大喊著禦醫。
他已經忘了這裏是皇宮,他忘了所有的規矩,他著急的心中,此刻隻有虛弱的她。
禦醫來了,皇上也來了,嬌小姐並沒有得什麼大病,隻不過是風寒,加上癸水。
皇帝走了,特許他留在這裏守著。
蕭回看著嬌弱似嬌白花瓣的喬嬌雨時,落淚了。
他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罵自己不是人。
醒來的喬嬌雨看見他這副樣子,驚到瞪眼。
於是,蕭回說了。
他說他無論走到何處,他都會想她。
說他大逆不道,說他是個罪大惡極的人,他一直都不是君子,他可恥的愛著她,從第一次見她,就移不開目光。
但他也說,他不想給自己的罪行塗上美麗的色彩,不想用愛的名義來掩蓋他懦弱的行為,他就是個混蛋,是個懦夫。
他明明想要她,想愛她,可卻一直沒有像個爺們兒一樣,說出他的心意。
“你身子那麼弱,我卻沒能照顧你……”
你需要我時,你孤獨時,生病時,我都不在你身邊,我明明喜歡你,卻沒有保護你。
現在回想起來,他從來沒給過什麼承諾,也從未明確告訴她,他喜歡她。
蕭回拉著她的手,把額頭貼在她的手上,淚水滂沱。
嬌小姐從未見過男人如此哭泣,她像是被嚇到的小鬆鼠,警覺地看著他,有些無措,還有些……有些心疼。
她慢慢試探著,將另一隻手放在了他的背上,輕輕撫摸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