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衛兵李軍接過李軍,馳馬而走。
“我們也出發吧。”李曠一甩馬鞭,帶著衛兵們彙入滾滾鐵流中,踏入濃重的夜幕中。
今夜。長夜漫漫,但注定了充滿血腥。
夜,漸已深。
草原上,一輪皎潔的明月斜掛在天空,灑下萬道柔和的光線。
輕風微拂,黃草灘上草浪滾滾,水波蕩漾,美麗地景色真不愧有塞上江南之稱。
在一片寬大的水網間空地上,星星點點的散布著數以百計地氈帳,像夜幕中地繁星般點綴著黃草灘。
此刻。營地上燈火已熄。靜得像無聲的曠野,隻有偶爾一點餘燼還在冒著餘煙。
但是。偶爾又會響起一些馬嘶、牛吼、羊鳴,卻又提醒著人們:這裏,還有一個龐大地營地。
夜,慢慢地流逝著,月亮向西方緩緩偏去。
再過一會兒,一輪朝日便會從東方的地平線上探出金黃地額角來,宣告著新一天的開始。
不過,黎明前的這個時候,卻是人最容易犯困的時間。
營地上,更沉靜了,似乎連牲口也想趁黎明前再多睡一會。
忽然,在營地東南的曠野上,像幽靈一般掩來一群密密的人影。
混合著黑暗,攜帶著殺氣,這群人仿佛就是死神地使者,令人不寒而粟。
道道重戟,寒鋒四射。
忽地,領頭的騎士一揮手,整個騎隊都悄悄停止下來。
借著朦朧的月光,看著不遠處那依稀的龐大營地,分明地,李曠的眼睛裏光芒灼灼。
是興奮,是激動。
陳湯,也是如此。
“大人,動手麼?”陳湯低聲問了一句。
“等等。”李曠仔細側耳聽了聽,又四下看了看。
陳湯奇怪道:“大人,您幹什麼?”
“劫營,最忌遇伏。我看四周動靜,聽草間蟲鳴,就是判斷是否有伏兵。陳湯,你雖然聰明,但尚欠缺沙場經驗,以後還要多學著點啊。”李曠微笑道。
陳湯恍然大悟:“大人真是細心啊,沒事吧?”
“沒事,一切正常,這些兀延哈蠻子睡得跟死豬一樣,毫無防備,一點也不知道咱們的到來。”李曠冷笑一聲,忽地將手中戰戟高舉向空,斷喝一聲:“聽我將令,雞犬不留,殺!”
“殺——”霎那間,曠野裏迸發出一片驚天動地般的呐喊聲,七百鐵騎瞬間提速,滾滾而來。
踏破了深夜的寧靜,踢碎了嫩綠的草甸,趟過了齊膝深的小溪,七百秦軍鐵騎旋風般卷向兀延哈營地,激起隆隆奔雷聲和可怕地殺氣。
仿佛像是被人亂捅地馬窩蜂一般,整個兀延哈營地一下炸裂開來,不少人蓬頭垢麵、衣衫不整地從營帳中鑽出。大呼道:“怎麼回事?哪裏來的馬蹄聲?哪裏來地呐喊?……”
還沒有等這些兀延哈人反應過來,秦軍兵鋒已經一頭刺入了兀延哈營地,戰戟飛揚處,鮮血迸流、人頭滾滾。
瞬息間,整支秦軍勢若破竹,一氣突入兀延哈營地深處。
這下可了不得,秦軍有組織的四下散開。分剿分處營帳,見人就殺。逢人就砍,到處放火,四處亂踏,真是男女不分、老幼不管,但凡敵人,盡數殺死。
一時間,浩大的營地上慘叫連綿。驚動的牲口四處亂竄,烈火熊熊而起,整個營地迅速籠罩在濃煙烈火中。
鮮血,今夜注定流滿黃草灘。
所謂,擒賊先擒王,李曠、陳湯率衛隊並郭塗一百騎隊直取中軍,殺奔敵首領大帳。
不遠處,一座巨大的雪白金頂氈帳赫然聳立在夜空中。這便是敵酋桑昆的居處。
鐵蹄滾滾中,李曠、陳湯殺開一條血路,迅速逼近。
便在這時,有一隊兀延哈匪兵護著一個黃衣大漢衝出金頂氈帳,登上戰馬,便要向東北逃竄。
“傳我將令:得桑昆首級者。按殺敵千夫長論,賞爵兩級!”李曠見得真切,急地裏大吼一聲。
“嗷——嗷——”一下子,秦軍們興奮得像惡狼般嚎叫起來,人人眼裏都冒出了綠光
一時間,被軍功刺激得熱血沸騰的秦軍直如殺神降臨,百餘騎迅速砍翻十數名攔路地兀延哈匪兵,突近桑昆後背。
桑昆見不是頭,不得已轉身,揮著彎刀狂怒地大喝道:“卑鄙的秦人。我跟你們拚了。兀延哈地勇士們。殺啊!”
十數名桑昆的衛兵士兵狼嚎一聲,隨著桑昆滾滾而來。
便見這桑昆長得豹頭環目。滿臉絡腮胡子,卻又有著一張闊口,形象真是好生威猛。
霎那間,兩軍撞擊在一起,激起四射的火花和惺麗的血雨。
“砰砰砰——”隻一個回合,地上就躺下了二三名秦軍和一半的桑昆衛兵。
李曠一馬當先,戰戟像破空的閃電,呼嘯一聲便直刺桑昆胸膛。
桑昆一聲虎吼,一彎刀就是狠狠砍去。
“叮——”一聲劇響中,火星四射,李曠悶哼一聲,直覺得虎口發熱、臂膀酸麻,連胸口都灼痛起來,心中暗駭:這桑昆,好強的力量。
瞬息間,李曠和桑昆錯鞍而過,便在這時,陳湯緊緊趕上,戰戟一揮,斷喝一聲,似泰山壓頂便是狠狠地戟斬向桑昆。
桑昆絲毫不懼,戰刀亮起,似天地間急起一道驚虹,迎上了陳湯地戰戟。
“叮——”火星四射中,陳湯被一股巨力衝得在奔馬上一晃,險些掉將下去,心中暗駭:都說這桑昆力大無窮,能生撕虎豹,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勇猛至極。
瞬息間,兩人錯鞍,桑昆甩手一刀,斬向陳湯後背,陳湯不及閃躲,卻也不懼,將戟尾向後一撤、一挑,‘叮——’一聲擊上了彎刀。
仿佛被一股巨力一撞,陳湯胸口一悶,臉色一白,騎著戰馬便衝出了桑昆攻擊範圍。
當前兩名秦軍見狀,驍勇而來,秦人的熱血和對軍功的渴望,讓他們無所畏懼。
“嗖——嗖——”兩支重戟一左一右,似雙龍翔空,急撲而來。
桑昆虎吼一聲,‘霍霍’兩刀,直震得這兩名秦軍虎口迸裂,在馬上劇烈一晃。
便在這時,桑昆突近,手起兩刀,‘喀嚓——喀嚓——’斬兩名秦軍於馬下,真是鮮血迸流、衣甲平過。
李曠和陳湯已然轉回,見狀大怒,幾乎一齊怒吼了一聲:“攔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