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蘭達爾掃視了一下其餘眾人,大家都沒有說話,隻是沉默。
但是,意思已經相當明了。
呼蘭達爾目光中有些潸然。緩慢但沉重地道:“那好吧,我馬上就派人試試。或許,昆侖神還能眷顧我們這些可憐地子民。”
暗地裏,眾人都鬆了口氣,對生的期望一下子又複蘇了。
銀川城,守備府。
傍晚的夕陽。是美麗的,金黃而燦爛。
天氣仍比較炎熱,密密的枝頭,無數的蟬兒歡快地歌唱著,演奏著一首紛亂的交響曲,有些鬧人。
不過,這時候,卻沒有一個人嫌這些蟬兒吵鬧,大家地心都被近日勝利的喜悅所籠罩。
陳湯有些頭疼地摸摸腦袋,這是昨日勝利回軍帶來的後遺症。痛飲半夜之下。也不知喝了多少碗烈酒,弄到現在都還有些暈乎。
現在。不是陳湯值勤的時間,李曠在寫著戰後的奏表,所以,陳湯得閑便在演武場練起劍來。
這劍法,還是陳湯小時候父親教的,雖然不是出自什麼聲名赫赫的名家之手,但也是陳湯祖輩用鮮血凝成的沙場心血,一招一式毫無虛頭,隻講究一擊必殺,非常實用。
劍光霍霍,陳湯舞得極快,一時竟有隱隱地風雷之聲。
練得興起時,連稍微的頭痛也忘記了,精神備增,劍影光寒中,殺氣陣陣外溢。
忽地,有人跑了過來,大聲道:“陳湯,陳湯,別練了,別練了。”
陳湯收招定勢,一轉頭,詫異道:“宋健,幹什麼如此驚慌?勃勃爾人殺來了?”
宋健笑道:“倒是真有勃勃爾人來,不過不是殺來了,而是來投降的。”
陳湯一愣,有些難以置信道:“真的?”
“那是自然,這等軍情大事,我也敢開玩笑!?按軍令,報錯了一個字都要掉腦袋的。”宋健一臉認真道。
陳湯一下子就有些發愣,宋健奇道:“陳湯,陳湯,你發愣什麼?趕緊向大人彙報啊!”
“噢,你將他帶進來,記住,要好好搜查,別是刺客。我去請示下大人,看看見是不見。”陳湯回過神來,忙道。
“好的。”宋健點了點頭,急匆匆去了。
陳湯有些鬱悶地聳了聳肩,便向李曠房間走去。
說實話,他是不願意接受勃勃爾人投降地,一則少了一份戰功,二則以前那麼多鄉親被勃勃爾人殺害的血仇絕不能算完。
想到這裏,陳湯腳步加快,幾下便來到了李曠房前。
這時,陳江、侯成正守在門前,見陳湯急急而來,不禁一愣。
陳江開玩笑道:“陳湯,這麼急?等著娶媳婦啊。”
陳湯笑罵道:“你拉倒吧,我光棍一條,你又不是不知道。”
一邊說著,陳湯推門進了房間,李曠這時似乎已經寫完奏表,正直身在房裏走動著,手裏還拿著一本兵書看得津津有味,倒是勤學不倦的人物。
“大人。”陳湯連忙躬了躬身。
“陳湯,有事嗎?”李曠放下了書本,麵帶微笑。
現在,他對陳湯這個得意屬下越發感到滿意了。
“回大人。外麵有勃勃爾部的使者來了,聽說,是來請降地。不知道,大人見是不見?”陳湯說著,仔細地看著李曠的臉色。
李曠明顯愣了愣,沉默片刻道:“陳湯,你說。我要不要見他?”
“按屬下的內心來講,這等匪賊。見之無益。不過,我秦國畢竟是天朝大國,打仗歸打仗,禮儀上卻不能讓人小看了。不如且見一下,順便探探虛實也好。”陳湯謹慎地道。
李曠聞言微笑著拍了拍陳湯的肩膀:“你小子,越發成熟了,此言甚得我心。就讓那使者進來吧。”
“是,大人。”陳湯點了點頭,連忙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陳湯帶著宋健、劉軍,押著一名勃勃爾人從外麵走了進來。
“大人,勃勃爾使者帶到。”陳湯向李曠一施禮,然後向使者喝道:“見了我家上尉大人,還不下跑!”
使者年約四旬。大胡子,一雙眼睛卻有些細小,顯得頗為精明,連忙跪倒:“小人班德爾尼拜見大人,視大人福壽安康,節節高升。”
李曠大刺刺地坐著。冷冷地道:“謝了,你今天來,有何事?”
班德爾尼對李曠的態度早有預料,畢竟對敵人熱情的還不太多,小心翼翼地道:“回大人,我等勃勃爾人仰幕天朝繁華,深悔以前對天朝犯下地罪孽,今日特派小人前來誠心歸降。隻要大人能夠接受,我等以後必然洗心革麵,痛改前非。永為天朝恭順之民。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李曠微微一愣。忽地大笑起來:“哈哈哈,這大概是本上尉今年以來聽到地最大笑話了。你們這些強盜在我大秦土地上殺人放火、奸yin擄掠。累累血債真是罄竹難書,難道一句歸降就這麼輕描淡寫地完了嗎!?”
班德爾尼頭上的冷汗刷地就下來了,惶恐地道:“回大人,劫掠天朝並非出自我等本心,實在是因為饑無食、冷無衣才不得已地下策。今日,我等已經知道大錯特錯,大人乃天朝上官,中國又久為禮儀之邦,還請看在我等番人蠻愚的份上,多加寬恕吧。”
陳湯聽得真切,輕蔑地撇了撇嘴,心道:**,吃完了,擦幹抹盡就想不認帳了嗎!?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李曠也冷笑道:“饑無食、冷無衣就可以殺人放火、奸yin擄掠了嗎!?為什麼不像我大秦的國民一樣用自己的雙手去勞動、去耕作來養活自己!?我看,你們這些匈奴人分明是強盜當慣了,隻想著可恥地靠武力不勞而獲。要不是我秦軍軍威無敵,你們會投降嗎!?”
班德爾尼臉色煞白,麵對李曠這樣精明的人根本無法蒙混過關,隻好苦苦哀求道:“大人,我等勃勃爾人情知罪孽深重,隻要大人願意放過我等,什麼條件都可以提!戰馬、牛羊、珠寶,還有我勃勃爾部最漂亮地美女,最鋒利的刀劍,都可以孝敬大人,隻請大人能夠高抬貴手啊。”
李曠忽地冷笑起來,大喝一聲:“呔,你這無恥之徒,竟敢賄賂於我。我李家世代忠良,豈能被你壞了聲譽!今日要不是看在兩國相爭、不斬來使的份上,便剁下你的狗頭來看。你趁早給本上尉滾回去,告訴呼蘭達爾那狗賊:我秦軍絕不會放過一個屠殺我子民的強盜。殺敵勿盡,這便是我秦軍自古以來的光榮傳統。滾!”
陳湯精神大振:陛下說過,敢犯我中華天威者,雖遠必誅。真是說出了我秦人的血性和勇氣!大聲道:“大人英明。來人,將這無恥小人亂棍打出,逐出城去。”
“是。”宋健和劉軍大喜,摸了根棍子,上前就是一陣亂打。
班德爾尼頓時被揍得鼻青臉腫,像喪家之犬般逃之夭夭。
李曠和陳湯互看一眼,一起大笑起來,直覺得胸中出了口惡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