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沒有接話,隻是拿著手絹擦眼角。這三少爺洛錚,芸生是有所耳聞的,他十四便入選千牛衛,長伴主上身邊。千牛背上乃主上貼身侍衛,皇宮高級禁衛武官,專負責皇帝安全,必由權貴子弟中姿容上乘,文韜武略之人。京城中高官子弟皆以入選千牛衛為榮,若是落榜,再求其次去考取功名。
“三哥哥要回來了是好事,奶奶您怎麼不開心呀。”五姑娘見屋內氣氛一度降低,便做起了開心果。
“開心,奶奶開心還來不及呢!”老太君擦擦眼角淚痕,又拉著侯夫人的手說道,“錚兒回來也該十七了,再三年便及冠了,你要為他多留意著合適的女子。”
“兒媳自會放在心上的。”
老太君年事高,出來這麼一會兒便覺得累了。而此時張媽媽不知怎麼了,急匆匆地往屋裏走,竟差點撞上正要離去的老太君。
“怎麼了這是?急匆匆地沒個規矩,也不怕底下的人笑話。”侯夫人嘴上嗬斥張媽媽,但心知她定是得了什麼消息才會這幅神態。
張媽媽立刻就要跪下,“是奴婢走神了衝撞了老太君,奴婢該死!”
“你這是做什麼。”老太君示意吉煙扶起張媽媽,慢悠悠地往外走去,並不與張媽媽計較。
老太君走後,張姨娘也起身告辭,侯夫人使了個眼色,屋子裏的丫鬟們便都退了出去。
“怎麼回事?”
張媽媽臉色有些不好,平日裏最是牙尖嘴利的人此時竟不知如何開口,支支吾吾半天吐不出一句話來。
“你倒是快說呀!”侯夫人一拍桌案,“那紅杏的死是否真的有蹊蹺?”
“夫人......”張媽媽心裏忐忑,說話語調也不太穩,“不隻是有蹊蹺,而且,而且還和四少爺有關!”
語畢張媽媽便湊到侯夫人耳邊說了幾句,侯夫人越聽臉色越白,最後竟兩眼一翻,暈了過去。“夫人!夫人!來人啊!”
芸生剛退出去不遠,聽見張媽媽的驚呼,便第一個衝了回去,一眼便見夫人倒在羅漢床上,張媽媽神色慌張地摟著她,芸生一個箭步上去便掐了夫人的人中,問道:“夫人怎麼了?”“許是怒火攻心,一翻眼便暈了過去!”張媽媽知道這個芸生或許有些本事,便繼續問,“你可有什麼法子?”
正說話,燕脂也緊跟著進來了,看了屋子內場麵,二話不說便出去穿太醫,而緊跟著進來的青葙兩眼一瞪,一把將芸生拉了起來,“你做什麼!”
芸生並未看青葙,用力掙脫了她的手後對張媽媽說道:“張媽媽你把夫人放平。”,接著拿了個大迎枕墊在夫人雙腳下,再鬆了她的衣領和衣帶,張媽媽見她有條不紊地做起來,便也在一旁開始幫忙。不一會兒,夫人便悠悠轉醒,卻依舊迷糊不清,幸而此時燕脂帶著太醫來了。
“侯夫人一時氣血上衝,幸好處理得當,並無大礙。”老太醫摸了一把白花花胡子,說道:“臣這就開幾幅安神之藥。”
送走了太醫,張媽媽這才算鬆了一口氣,見夫人想說話,便對芸生幾個說道:“這裏有我,你們先出去吧。”
待屋子裏又隻有主仆二人了,侯夫人才無氣無力地說道:“昀兒怎麼這麼不爭氣......還有張姨娘這個不要臉的娼婦!”
“夫人莫要氣著了自己的身子。”張夫人連忙給侯夫人倒了一杯熱茶,坐到她的床沿邊說道:“四少爺還小,定是被張姨娘誘惑了的,咱們找個借口把張姨娘攆了出去,此事也便沒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