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海洛之家位於勞動工人時常出現的下町一角,是一家24小時營業的小店鋪。貧窮但卻擁有年輕和希望的情侶們,經常會來這裏買食物和飲料,坐在通宵軒亮的夜燈下細訴情衷。一忙起來,便無法逐一和上門的顧客打招呼。不管來的是老人、青年或少年,由於燈光很暗,大家也就不太在意。如果客人們知道坐在角落裏的兩個中年男子分別是剛剛卸任的日本警界高官白馬任三和現任警示監服部平藏,估計要大吃一驚。
“好了,在這裏誰都不認識我們。你不是有話要告訴我嗎?”
“是啊!”幾條炸魚隨著奶茶流進胃內後白馬開口了“你之前希望我暗中調查阪本的財務狀況,我一查,還真發現了不少可疑的情況。”
“哦?”服部坐直了身子“什麼情況,說說看。”
“他以妻子的名義,在瑞士弄了個秘密賬戶”白馬壓低聲音說道“我費了不少功夫說服了銀行的人查了這個賬戶的情況。發現裏麵的金額非常大,足足2億日元。我查了賬戶的資金流向,發現這個阪本一直用這個賬戶和泰隆集團進行資金往來。”
“泰隆集團?這倒是有些意思。”
“是的。”白馬點點頭
“這個泰隆集團業務覆蓋廣泛。主要涉及金融、房地產、醫藥、高科技材料、互聯網等等。最近十年發展非常迅猛。這個集團的總裁名叫天野秋仁,給人感覺非常神秘。我查了下幾乎沒有他在公開場合露麵的記錄。但奇怪的是,這個人似乎又和非常多的政界、商界的精英交情不錯。
“這我有所耳聞,據說是躲在什麼山裏修行。”服部冷笑一聲“不過這麼看來,恐怕沒那麼簡單。”
“沒錯。一直有傳言這個集團暗地裏做了不少違法勾當。警方也幾次想深入調查,但始終沒有抓到什麼把柄。”
“那我看就趁這個機會查一查。”服部看著他的老上級“最好由你來做,所有證據都在暗示我們的隊伍裏應該有內奸,我現在是難有作為。更何況,組長伊藤茂根本就是個靠裙帶關係爬上去的官僚,除了妨礙辦案什麼都做不了。”
“這不用你提醒,我已經安排那幾個和我一起辭職的警察暗中監視這個集團了。”
服部歎氣“難為他們了,丟了工作,還要繼續工作。”
白馬憤憤地說“大家都咽不下這口氣。”
服部平藏不說話了,身子前傾雙手支著下巴,眼睛裏閃過一些複雜的情緒“白馬,你覺得這些事情和那個組織有沒有關係?”
“噓”白馬任三做了個禁聲的手勢,警惕的看了眼四周,隨後將聲音壓得更低“當然有關係了。尤其是這次阪本的事情,絕對是那夥人的手法,錯不了。”
“是啊。”服部用肯定的語氣說道“不過,我還是有兩點疑問。一、據我所知那個組織的活動範圍主要在日本,但這次不同。那個漫畫上記載的雖然都是日本本土的死者,但殺人的網站在全球範圍內運作。二、這次的事情動靜似乎過大了,不像那個組織一貫的作風。”
“這兩點我都仔細思考過。”白馬給出了冷靜的分析“我在想漫畫和網站雖然被並案,但兩者還是有區別的。首先,前者僅在日本範圍內,後者則在全球範圍。其次,網站的設定目的性很強,就如那個消失的報案人所說,這是一個雇凶殺人的網站。把死者的名單公布上去,主要的理由可以理解為一種廣告和宣傳。當然這種宣傳方式很隱蔽,需要特定的用戶名密碼。直到目前,我們都沒有突破網站的防火牆就是明證。但是那個漫畫繪製的目的何在?漫畫的受眾麵雖小,但被發現其中的隱秘是早晚的事情。”
“是啊”服部點了點頭“我們把兩個案子並起來,一直在尋找關聯點。但這麼看來,其中的差異更值得關注。”
“至於你說的組織做事的風格問題。”白馬繼續說道“我一直認為擁有那樣實力的犯罪集團不可能一直沉寂下去,如果這一係列的犯罪果然和他們有關,那就證明組織內部有了某些變化,或者他們在策劃著什麼。”
“我現在是又興奮又害怕。”服部微微抬頭望著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回憶從心底湧起,他慢慢閉上了眼睛“我現在二十年前,日本警方發現了組織的存在,成立了專案組。有一次專案組通過內線情報,掌握了組織一個秘密據點的位置。30多個警察組成突擊隊潛入據點,結果一無所獲。本以為事情就此結束,沒想到隨後的一個月裏,這些警察陸續因為各種原因死亡。當時的警視總監豐城太郎為了避免社會的恐慌,將此事隱瞞了下去。警示監鬆田成則重新組織了專案組,下令嚴查,結果三天後此人死於交通事故。又過了三個月豐城太郎在家中自盡,原因不明。從此之後,組織的存在成了警局內部極少數人知道的秘密,也成了一個不願碰觸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