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雖然還沒有吸收原身的記憶,可也很快在腦海中跳出了幾人的身份,這個白胖慈祥的老婦人被喚作張媽媽,雖是仆人,可對原身來說,和長輩也沒什麼區別了,往日裏母親嚴厲,都是張媽媽護著她。
此時她也已經知道了這個手舉竹鞭的女人的身份,但因為還沒有完全繼承原身記憶的緣故,寶寶不敢貿貿然開口說話。
“往日我就是太寵著她了。”
老仆的話猶如火上澆油,讓莊雯惠愈發惱怒。
“你看看她,這會兒還跟我死強,可見都不覺得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莊雯惠死死盯著跪著的孩子,看到她委屈流淚,她心裏何嚐不痛如刀絞,可一想到孩子之前犯下的大錯,她又恨不得把她打痛了,打乖了,以後再也不敢犯錯。
想到這兒,她頓了頓,深吸一口氣似乎是在平複心情,這樣的停頓,其實也是在給寶寶時間,讓她開口認錯。
隻是現在寶寶還在慢慢地吸收原身留下來的那些記憶呢,暫時還捋不清此時此刻她之所以會被訓誡的原因,又怎麼敢開口認錯呢。
她的這幅落在莊雯惠的眼裏,那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徹底學壞的表現了。
莊雯惠氣到心頭鬱結,狠狠心舉起手裏的竹鞭,還要再打,隻是這個時候,寶寶因為沒辦法承受忽如其來湧現的龐大記憶,再加上這具身體本就身心俱乏,直接在她眼前,翻了個白眼,然後全身虛軟,攤在了地上。
“小姐!小姐!”
“快叫大夫,快去叫大夫啊!”
周圍的丫鬟婆子看著昏迷的小姐,焦急慌亂的喊著。
莊雯惠的反應比她們更快,幾乎在寶寶昏厥倒下的那一瞬間,她就丟掉了手裏的竹鞭,抱起倒在地上的寶寶,疾步朝臥室跑去,梳的那麼精致的發鬢,這會兒也因為慌亂的動作變得淩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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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具身體名叫文安玉,小名倒是和她以前的名字一樣,都叫做寶寶。
眼下她所處的時代背景確實和寶寶之前猜測的民國十分類似,封建王朝覆滅,外有強國虎視眈眈,內有軍閥混戰,與此同時,許多新興的思想傳入國內,不少黨派開始在軍閥之外紮根發芽。
文家在當地也算是小有臉麵的人家,文是末代皇朝的國姓,據文家當家文沛延的自述,他們這一支是開國皇帝嫡親胞弟的子嗣。
隻是末代皇朝開朝至覆滅足足三百多年的時間,中間已經經曆了好多代人,在文沛延發家前,文家隻是一個擁有幾畝田地和一個小雜貨鋪的普通人家,很多人更願意相信,所謂的“皇室血統”,是文沛延發家後為了給自己鍍金編出來的謊言。
再說了,就算是真的,幾百年的時間過去了,開國皇帝的弟弟當年是個王爵,傳到現在,也早已經沒什麼爵位了,在這北城裏頭,沒落皇室後裔難道還少嗎,更何況,皇朝都已經覆滅了,即便他是末代皇帝的親兒子,都不是什麼尊貴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