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綴的香妃色邊褶,褪斂幾分高貴刁蠻,平添了溫純清美的味道。
她玲瓏窈窕,個子隻及他肩頭。
眼前高她不少的男人,他神情自若,似乎並不準備計較。
稍穩心神,錦虞當無事發生,拍撫了下微褶的水紅裙邊。
見他遞來那本《武經總要》,她便也心安理得地接過。
“下人說你今晨睡得不安穩,夢魘了?”
池衍越過她,徐徐踱步案邊。
他語氣靜緩,聽著像隻是隨口一問,但天生迷離的嗓音,讓錦虞恍惚有種被關心的錯覺。
習慣性想要回懟,卻又慢慢回味到他方才的挑逗。
錦虞沒來由地結舌:“反、反正沒夢著你……”
語氣無意中帶著點綿軟的味道。
說完,錦虞臉頰毫無預兆地發燙,這話聽著似乎別有他意……
錦虞待不住了,輕一咬唇:“我回了。”
人還沒坐到案邊,聞言池衍側身回首,隻見那紅衣小姑娘裙裾隨風一揚,就跨出了門。
傷腳一跛一跛,跑得倒還挺快。
池衍斂了視線,在紫檀木椅坐了下來,案上擺放的書微亂,顯然有搬動的痕跡。
他淡淡看了一眼,眸中卻未起波瀾。
想到什麼,池衍微垂的目光逐漸幽邃潛靜。
方才她說沒夢著他時,他卻一瞬念及在九夷山的王帳裏,那夜的夢。
夢很荒誕,但他隻當自己正值血氣方剛之年,再正常不過。
隻是沒想到,這種錯綜複雜的心思,是對一個小姑娘。
且自那之後,他頻繁做著同樣夢。
夢裏的少女還是那般。
容貌不清,可糾纏和炙暖都那麼真實,直觸他內心最深處的感情。
仿佛無盡的韶光再如何流轉,都不會消逝凋零。
這時,烏墨三兩下跳過來。
池衍一低頭,就見它趴伏到他腳邊,一副被欺負慘了的控訴模樣。
想到方才推門進來時,傳入耳中的那聲“汝命休矣”,他笑了一笑,伸手取過青花畫缸裏的一卷皮紙。
“誒,表姑娘——”
“表姑娘傷可好些了?”
院中稀稀疏疏傳來說話聲,很快又沒了動靜,隨即,元青元佑並肩進了書房來。
“怎麼腳傷了還走這麼急……”元青低喃著走近,端了一盅方泡好的茶放到桌上,替他斟了一盞。
轉而笑說:“這是當地最好的信陽毛尖,據說香醇甘冽,回味悠長,將軍嚐嚐。”
茶色碧如玉,嫩芽浮沉,池衍托了瓷盞,悠然淺啜。
元佑合上門後,也走了過來,他一向心直口快:“表姑娘的臉好生紅,是不是前幾日染了風寒,還病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