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1 / 2)

忽罕邪用手臂撐著簾子,俯視著我,笑道:“我問薑夫人來拿賀禮啊,拿不到我可不走了。”

拿不到他可不走了。這話說的活脫脫像個土匪頭子。

可一想到如今我坐在他的身側,按照我們漢人的理來講,他不就是個土匪頭子嗎?

忽罕邪成為單於後的第一個生辰,月氏各部落及周邊小國都極為重視,早早地送來了賀禮,甚至還有送自己部族的美女給忽罕邪充妃子的。這是月氏的基本禮數,忽罕邪也沒有推辭,照單全部收下了。隻是西蠡王的賀禮直到中午宴飲之時都沒有送到,連個使臣都不曾有,忽罕邪沒說什麼,隻是臉色愈加難看。

大妃知曉忽罕邪心中的怒氣,但也不能就此讓他的兄弟難堪,便輕聲對忽罕邪說道:“先開始吧,別管西蠡那群人了。”

忽罕邪微微點頭,他舉起酒杯,站著唱了祝詞,底下坐著的使者大臣們也都紛紛起立,向忽罕邪遙祝敬禮。我拿著酒杯小抿了一口,卻聽見桑歌的輕嗤聲,心下歎了口氣,不想多生事端,便權當做沒聽見。

月氏席間多肉食乳茶,我吃不慣,加之孕期飲食口味顛覆,更是讓我挑嘴。但我不願意讓忽罕邪瞧出來,隻各盤動了幾口,便擱下匕首不再吃了。

忽罕邪瞧見,俯身下來問道:“隻吃那麼點?”

我笑著回道:“妾身飽了。”

“薑夫人隻吃那麼一點,等會兒騎得動馬,拉得了弓嗎?”桑歌仰頭飲盡乳茶,向我伸出手來,“我草原女兒人人都懂得騎馬射箭,薑夫人既嫁了過來,可願與我比試比試?”

我從未接觸過這般直白豪爽的女子,一時之間有些愣神,忙道:“妾身……不擅騎馬。”

桑歌“哼”了一聲:“漢人就是柔弱,連馬都不會騎。”

我低著頭笑了笑,沒說話。

忽罕邪瞧了我一眼,對桑歌道:“大閼氏若要找人比試,不如找我?”

桑歌沒想到忽罕邪會如此回答,麵上難掩喜色,眼睛晶亮,她昂著脖子笑道:“單於說話算話?”

忽罕邪點頭:“現在便可。”

桑歌撫掌大笑:“好!那就命人牽馬!我今日定要讓你成為我的手下敗將!”

忽罕邪自十一歲起便上了戰場殺敵,要說騎射,這在場之人怕是沒有能比過他的。桑歌這話出口,聽著像是不自量力,卻天然帶著小姑娘的嬌蠻氣,忽罕邪不禁笑了笑:“好啊,備馬!”

草原上的兒女自會走路開始便要在馬背上訓練,於他們而言,這是最尋常不過的事。可於我而言,比登天還難。我是來到月氏後才學會騎馬的,起因也是為了去天山種菜,可我怕摔,每次就隻能輕輕地顛著前行,根本不敢讓馬兒跑,更別說雙手脫開韁繩,挽弓搭箭地比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