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迦倒是沒想到他能主動來找她, 被她晾了這麼久, 他也沒發飆。
倪迦不是揪著不放的人, 她也不習慣陳勁生這樣。
“不氣了。”
他眼底的暗沉幾乎是一瞬間散開,他站在她身側,“走吧。”
倪迦斜眼看他,“你要送我回家?”
“嗯。”
“那你記好,是你送我,不是我帶你回家。”綠燈再次亮起之前,倪迦伸手,把他的下巴扳了過來,眼神筆直的看著他。
“我不亂帶男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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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路上出了點狀況。
過馬路時,一輛摩托車橫衝直撞的朝他們飛過來,陳勁生幾乎是下意識就把倪迦攬進懷裏,一個轉身,摩托車的手柄擦著他的背劃過去。
陳勁生悶哼一聲,緊緊咬住牙。他再抬頭,摩托車已經揚長而去,絲毫未減速,看不清上麵的人是誰。
他轉過頭,握緊倪迦的肩頭,“你沒事吧?”
倪迦搖頭,想去觸他的背,但他先一步放開她,往後退了一步。
“我沒事。”陳勁生麵色很快恢複冷靜。
倪迦眉頭緊皺,“我看到他碰你背了。”
“碰了,沒爛。”
陳勁生背後那塊皮膚已經痛到發燙,但他眉頭都沒皺一下。
確實沒爛,這得是淤血。
但他不肯讓她碰,她就不碰。
隻是倪迦心裏陡然升起一股不安。
這個看似意外的摩擦,更像是一種來自暗處的警告,警告她的不作為,警告她,他就在他們身邊。
那個人,不知道還能幹出多少這種下作又陰險的事。
倪迦寧願是自己想多了,但她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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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感覺這個東西,很多時候並不是空穴來風。
淩晨一點多,倪迦的家門被一陣粗暴的敲門聲砸響,她住的小區公寓樓是有一定年代的,門不牢靠,被人狠命砸的時候,總像下一秒就能被砸開似的。
門外的人發了瘋一樣,嘴裏還嘰裏呱啦的低聲咒罵著,這個時間點,樓裏衝進來一個醉鬼,誰也不敢開門罵。
於是任憑他大肆的砸門踹門,放炮似的,吵的倪迦從夢中驚醒。
那些聲音更清晰了,簡直就是在耳邊。
原來不是夢。
是真的有惡鬼在敲門。
倪迦睡前是反鎖了門的,但還是不夠,她直接去廚房提了把菜刀出來。
她沒有慌,這種時候,她反而冷靜的不像話。
她摸黑走到客廳,門上的貓眼透露出一縷微光。
那是從外麵投進來的,被震亮的樓道光。
門還在哐哐作響,倪迦一步一步走過去,微微躬下身,從貓眼看出去。
她看到了一隻眼睛。
倪迦的冷汗在那一瞬間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