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她是劉信成的妻時,南平王舉棋不定都沒讓她回府,如今大局已定,又想著要她,穩固自己的地位。這樣汲汲營利的親人,不要也罷。
顧華庭轉身正看到她手裏慢慢融化的雪水,皺了皺眉,上前大掌包裹住她的手,“胡鬧,這麼冷的天,受涼怎麼辦?”
郎君疾言厲色,滿眼心疼,又不放心地對著她的手呼出熱氣。葉蓉不解地看他,“顧華庭,我始終不明白,你到底喜歡我什麼?”
“那你呢?”顧華庭看著她的眼,反問,“你喜歡我嗎?”
葉蓉別過眼,把手抽回,猶豫一會,才道“我不知道,顧華庭,我真的不知道。”
顧華庭心上猛然一喜,手臂微顫,慢慢攬她入懷,薄唇觸碰她的發頂,溫柔得像是怕碰壞了懷中的人。
“你能幫我查出真正殺害我父母的人是誰嗎?”葉蓉仰頭看他,乖乖地靠在他的懷裏,忽道“劉信成說過,他已經查出來了,隻是至今還沒告訴我。”
悅然的心又猛地一沉,顧華庭唇畔微動,沒說出口原本要說的話。
半晌
“嗯,我知道了。”他慢慢沉聲,“這幾日你先住在這,等朝中事都處理好了,我陪你回梧州。”
翌日,別院的門開,柳嬤嬤抱著安兒下了巷口的馬車,直入別院。
葉蓉再次見到安兒,一別數日,雖不多時,但瞧著安兒像是長大了不少。
到了夜裏,顧華庭回到屋,一盞昏黃的燈亮起,他自認為是在等自己。葉蓉聽到動靜,穿好衣裳來迎,“你怎麼這時來了?”她揚眉,迷蒙之中,眼角眉梢都染上曾經女兒家的嬌媚。
顧華庭白日飲了酒,一時心悅,親親他的眉心,也不嫌膩,醉意微醺,“想你了。”
聽這口氣,葉蓉當即知道他又飲了酒,“安兒睡下了,我給你鋪張榻,你睡在外間。”
隨後,眼前的身影忙忙碌碌,一會兒給他抽出被褥,鋪在榻上,一會兒又過來把將滅的燈芯燃上,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顧華庭抬手揉了揉眉心,輕笑下,就把人勾到了懷裏,貼在她耳邊,“別忙活了,我沐浴後去去酒氣,陪你在屋裏睡。”
葉蓉左耳一癢,又躲不過他,當即應聲。
年關過去,幾近陽春三月,柳條抽芽,河水破冰。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又特封顧華庭為工部尚書,一時間朝中嘩然。
轉眼離堯王謀反一年已過,葉蓉待在別院裏不哭不鬧,也沒和顧華庭提過要回梧州的事,顧華庭也從沒和她說過。
隻是這一年間,顧華庭突然大病,麵色白得嚇人,還要托著病體前去上朝,但這幾日實在是連行動都費力,新帝囑托他在家中修養,不必再上朝。隻是病到現在,除非他死了,要不然如何都不能離京。
他沒傳信給慎子墨說大病一事,慎子墨妙手回春,當初說能保他命三年就是三年,如今這場病來得奇怪,像是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腳,隻不過他不想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