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想幹什麼?

含光道尊沉默了一會兒,單手握拳,支著額頭歎了口氣。

“明日本尊親自去一趟流雲派。”他對純瑞說,“把東南的問道門弟子都召回來,別出事了。”

純瑞領命退下。

“師父?”周竹楨有點擔憂,“徒兒隨您一同過去?”

“不必。”含光道尊拍了拍她腦袋,“你待在家裏修煉,為師很快就回來……該讓你多閉關一段時間的。”

“徒兒整整閉關了一百二十年。”周竹楨無語,“剛出來沒兩天。”

“……嗯。”含光道尊應了一聲,他猶豫一會,道,“宸元,師父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

“如果你知道,未來你將會麵對一場非常痛苦的劫難……你會躲避嗎?”

“是什麼樣的劫難?”

“心劫。”

周竹楨想了一下:“溯流說身劫可躲,心劫難避,要麼提前勘破,要麼就隻能在曆劫過程中尋找破劫的契機……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想躲也躲不過的。”

“那你害怕嗎?”

“……”周竹楨歪頭,無可奈何地看他,“師父,你們能不能不要嚇我,我都已經快把這件事忘了,你們還要時不時提醒我一下!”

她,她其實也有點慫啊。

但是又沒有解決方法,她都不知道那一劫是什麼玩意。

含光道尊掩麵,低低笑了一下。

“莫怕,左右師父在這兒陪你。”他說,“眼看占出的時間離得也不遠了,演算結果可能會由於各種因素提前或者推後,你自己多注意一些。”

“嗯。”

……

周竹楨回了東側殿,坐在玉台邊上發呆。

“楨楨,怎麼了?”歸真輕輕問她,“還在想那一劫的事情?”

“不是。”周竹楨搖搖頭,“師尊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這件事。他剛才說,演算結果會由於各種因素提前或者推後……恐怕是要做點什麼大事了。”

她神情帶了些憂慮:“這個時候,他去找容寬,是打算做什麼?”

殺一個容寬並不能平亂,反而會使瀛洲修真界的情緒更加恐慌。

他要采用什麼手段,才能快速凝聚人心,轉嫁瀛洲內部資源短缺的危機?

那兩個字在她腦海裏轉過來轉過去,攪得她心驚肉跳。

“我現在很迷茫……”她長長歎了口氣,往後仰躺在玉台上,黑色的長發散開,絲絲縷縷鋪滿晶瑩的玉石,“如果他這麼做,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我絕不能接受。”

歸真沉默了一下。

“我不是很懂人類的心理。”他說,“但無論您怎麼想,怎麼做,我都會支持您的。”

“您手中長劍所指,就是我信仰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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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光道尊從流雲派回來之後,召了各峰峰主到天極峰開會,周竹楨坐在他右下首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