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言辭懇切,真是字字泣血,令聽者無不動容。
這一回,連問道門這一邊的隊伍裏也出現了一些騷動。
“怎麼回事?”“道尊他真的隕落了!”“這,他說的是真的?”
純寧恨得咬牙切齒,她轉頭怒視那幾個出聲的元嬰修士,眾人頓時噤了聲。純寧轉過身,厲聲道:“前輩整天怠於修煉,編瞎話的功夫倒是見長!”
容寬臉色頓時黑了。
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打他的臉,等他抓到這牙尖嘴利的小丫頭,一定要敲碎她滿口的牙,再把她千刀萬剮!
“宸元道君是因為道心破碎,因此才使不出劍氣的。”純寧抬高了聲音,環視眾人,“諸位口口聲聲說她修的是魔道,可哪裏有魔修需要修道心?”
眾人麵麵相覷,過了一會兒,人群裏有個聲音道:“掌門有什麼證據說她是道心破碎?”
“對!誰知道你是不是為了包庇同門,捏造了這個謊言!”
“問道門掌門竟然同魔修沆瀣一氣,焉知是不是也走了魔道?”
“……”
純寧沒有再開口。
她已經明白了什麼。
來到此處的人,本就不在乎什麼黑白是非,他們就像群聚的虎狼,眼睛裏冒著綠光,想要從問道門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在龐大的利益誘惑之下,鹿可以是馬,白,也可以是黑。
封印外吵得沸反盈天,明明是仙門清靜地,卻活像是開了個菜市場。容寬伸手一指周竹楨,高聲道:“各位道友,打破護山大陣,咱們這就替天行道,為含光道尊報仇!”
狂熱的氣氛還未到達頂峰,卻被一個清冽的聲音打破。
“慢。”
眾人的目光頓時彙聚在周竹楨身上。
周竹楨身著問道門嫡傳弟子服飾,雪白的天蠶冰絲道袍潔淨如天邊流雲,腰間係一根素色絲絛,懸著嫡傳弟子的白玉牌,氣度從容,表情冰冷。
“道尊的故事編得不錯,想象力也很不錯。”她一字一頓地道,“隻不過,本座倒是很好奇——即使您說的全是真的,這些隱秘的事情,您又是從哪兒得知的呢?”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容寬演得自己都要入了戲,當即道,“別再狡辯了!此事是你師叔含寧親口對本尊所述,懇請本尊出手幫助問道門清理門戶!她隻不過是說出了事實,隨即就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問道門的護山大陣外啊!”
“嗬。”周竹楨平靜的表情終於有了波動,她帶著點冷笑,輕輕地問,“親口所述?不明不白?”
容寬以為她百口莫辯,準備為眾人的情緒添上最後一把火:“周宸元,墮魔弑師篡權殺親,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講!”
“好一個親口所述!好一個不明不白!”周竹楨聲音突然一厲,她渾身的煞氣和殺意幾乎凝為實質,刺得眾人都有些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