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真正掌握宮權,才能保證她在這風譎雲詭的宮廷安全,保證她即是身處漩渦,依舊無憂無慮。
可惜,前世出了個趙柯……
隻是,問玉——
那個小太監到底是誰?
*
夜色已深。
慎刑司裏,王敏海靠坐在椅子裏,他雙手攏在袖中,半耷拉著眼皮,似乎在打瞌睡。
他的身後立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太監,雙眼炯炯有神盯著外麵。
門外,慘叫聲不絕於耳,讓人毛骨悚然之餘,不禁要感歎一句明明是一牆之隔,氛圍卻是截然不同。
王敏海猛地點了下頭,人從睡夢中醒了。
馬太監湊到近前:“幹爹。”
“審得怎麼樣了?”
王敏海伸手去摸茶盞,馬太監見了忙去換了熱茶來,才道:“還是那樣兒,您是知道的,牽連出來的都是小螞蚱,”他比了個小指頭,“真正有用的,還沒審出來。”
“這可不行,沒見之前坤寧宮遞了話,一定要好好的審。”
馬太監麵露為難之色:“可您知道——”
王敏海喝了濃茶,才清醒一些了,斜睨了他一眼:“說吧,你小子又收了多少錢?”
馬太監小心賠笑:“幹爹,兒子哪敢隨意收錢,您知道的……”直到挨了一腳,他才忙告饒,“其實也沒多少,都會孝敬給幹爹賣酒喝。”
“你個鬼靈精!”
王敏海笑罵,將茶盞擱在桌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別怪咱家沒提醒你,這差事要想辦得各處都滿意可不容易,小心你小子有命收錢沒命花!”
“幹爹,您可別嚇唬兒子,兒子這樣不也是為了孝敬幹爹。”馬太監一臉委屈之色,嘟囔道,“人既然轉到慎刑司來,說明這事未定,之後怎麼操作還不是向來就按慣例走。”
不管是東風壓倒西風,還是西風壓倒東風,能強勢把事情當場蓋棺論定,也不會走到送慎刑司這一步。既然人送到了慎刑司來,就是給各方送操作的機會來了,管你是送錢也好,托人走路子也罷,隻要你送,隻要有人敢接。
能接下,就是有本事把這事給平了。
一般這種事情審到最後,都是牽扯出幾個無傷大雅的人物,或是查到跟各路都有點關係的人身上,如此一來,想查下去的人自己就會心生忌憚。
在這宮裏,誰也不敢輕易給自己樹敵,還一次樹好幾個,堂而皇之宣告天下誰誰誰和誰誰誰害我,那不是勇猛,那是蠢。要是能一下就摁死也就罷,一下摁不死還昭告天下,那就是撕破臉皮。
一般到了這個時候,想查的人自己都不會再想查下去,本來這馬太監就打算這麼辦的,可聽到幹爹這麼一說,他的心提了起來。
“幹爹,這裏頭要是有什麼事,您可提點提點兒子。”馬太監覥著臉討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