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慶叔叔,你叫我大名不大好吧?”楊景澄笑眯眯的道。說著,順手把楊宣政撈了起來, 對他的敏銳很是滿意,不過對他稱自己為聖上的行為就很不滿意了。他們宗室的規矩,楊宣政就該管他叫叔叔。叫聖上著實生疏了些。

保慶郡公忙過來陪笑見禮:“一時口誤,您別生氣。”

“已經生氣了。”楊景澄繼續笑眯眯的摟住了楊宣政的肩,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人往旁邊一帶,“所以,孫子就賠給我了!”

說畢,不等保慶郡公反應,拉起楊宣政就跑。

保慶郡公一酒囊飯袋,本就比尋常人遲鈍些。對上機敏的楊景澄,更是好半日都摸不著頭腦。直到楊景澄跑出了大門,才聽到保慶郡公嗷的一嗓子喊了出來:“聖上!您不講道理啊!您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壯,跟我搶孫子過分了啊!”

楊景澄理都不理,拉著楊宣政一陣狂奔。跟在他們身後的丁年貴捂著臉,心事成灰。他大中午的被楊景澄宣召,還以為是什麼要緊事。結果等他帶足了人跟了出來,卻是護衛堂堂皇帝跑去別人家搶兒子的勾當。感覺自己的一世英名要毀於一旦了!

“聖上!!!”保慶郡公的咆哮在府中回蕩,而楊景澄已帶著楊宣政跑出去好有二裏地了。

兩人皆是習武之人,後頭綴著的錦衣衛更不必說,自然跑的臉不紅氣不喘。又減緩速度的跑出去了一裏多,楊景澄方停了下來。

楊宣政亦跟著駐足,滿臉都是疑惑,但十分穩重的沒有率先開口。

楊景澄看的好笑:“你這脾氣,像極了你父親。”

提起亡故的父親,楊宣政的眸光裏瞬間染上了落寞。他父母的遇害,正是朝堂交鋒的要緊時刻。他謝瑞安公冒死送他們兄弟到親族家避難,卻始終對無法為父母守孝而耿耿於懷。

保慶郡公對他很好,盡其所能的疼愛與照顧。但於楊宣政而言,他還是更喜歡每日五鼓起床,被嚴厲的武師父操練到精疲力竭的日子。

楊景澄拍拍他的肩,收斂了笑,開門見山的問:“想做太子嗎?”

楊宣政:“……”

跟上來的丁年貴:“……”

“我是希望你願意的,”楊景澄接著抬腳往前走,這回的步伐卻似閑庭信步般,不疾不徐,“你要不願意,我問你弟弟去了。”

楊宣政張了張嘴,竟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父親是極看重你的。”楊景澄語氣裏帶上了一絲懷念,“他不常與我說家務,但偶或幾次提起你,都難掩得意之情。不過嚴父慈母嘛,他那張青菜臉,肯定沒在你麵前表現過。”

“我知道。”楊宣政低聲道。

“嗯?”

“我知道父親看重我。”楊宣政強調了一句。

“是以,你原就是當太孫養大的。”楊景澄笑了笑,“當不上太子,心裏亦有不甘吧?”

這話楊宣政沒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