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進宮時,太子身邊已有好幾個侍妾,各個姿容絕麗,太子納妃時還同時納了兩個良娣。
哪有人願意一成婚,就與這麼多人分享自己的夫君?
然而她的夫君是太子,她連委屈都說不出口。
每當夜深人靜,她總是忍不住想起三年前灞橋邊桓煊的話:“若得阿棠為妻,我此生便隻守著你一人,絕不看旁的女子一眼。”
她知道,他不是拿話哄她,他是能做到的。
直到如今,她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
……
桓煊回到席間,太子凝注他一會兒,露出親切的笑容:“上哪裏逛了?怎的去了這麼久?”
“就在後園走了走。”桓煊道。
太子便未再說什麼,隻是令內侍替他斟酒。
夜闌,桓煊起身告辭,醉醺醺的豫章王將胳膊搭在他肩上,嚷著要同他秉燭夜遊。
桓煊麵無表情地把肩上的胳膊撣開,向太子一禮,便即出了宴堂。
高邁請示道:“殿下回府還是……”
不等他說完,桓煊便不耐煩道:“去常安坊。”
席散,賓客們陸續離去,太子吩咐內侍將幾個酩酊大醉的客人安置妥當,便去了太子妃的寢殿——自從娶她過門,十日裏總有七八日,他是宿在她這裏。
女眷們散席早,太子生怕妻子已經就寢,沒讓宮人通傳,徑直走進殿中。
寢殿裏點了架九枝燈樹,阮月微已經沐浴畢,穿一身玉白寢衣,披了件天青色織錦半臂,蓮瓣般的小臉被酒意染上了酡紅。
她正坐在繡架前,似是在刺繡,可隻是拈著針出神,半晌也沒有刺一針。
“在想什麼?”太子笑道。
阮月微這才察覺有人,眼中閃過一抹驚惶,隨即恢複了平日溫柔嫻雅的模樣,放下針線,起身迎上去行禮。
太子扶住她:“早說了你我之間不必如此見外。”
阮月微低眉道了聲“好”,便去替他解大氅的係帶。
不等她解開,太子忽然捉住她的手。
阮月微一驚,不自覺地抽出手去。
太子一怔,隨即便仿佛什麼也沒察覺,抬手撫了撫她緋紅的臉頰:“在筵席上喝酒了?是不是阿姊迫你喝的?她就這性子,你別放在心上。”
阮月微繃緊的心弦一鬆:“妾省得的,阿姊隻是心直口快,最是容易相處的。”
“那就好。”太子微微頷首。
兩人寬衣解帶,熄燈就寢。
一番雲雨後,太子靜待枕邊人呼吸變沉,起身披衣走到殿外,叫來內侍問道:“今日宴席上,太子妃可曾離開過?”
內侍目光閃爍,遲疑了一下,壓低聲音將太子妃行蹤一一稟明。
太子的臉色漸漸沉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