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往下想,臉白如紙:“……許是妾認錯了。”
她頓了頓道:“秋獮時妾曾聽過那女子說話,她的聲音很特別,應當能聽辨出來。”
太子神色凝重:“此事非同小可,你切要仔細辨認。”
說話間步輦已到了閣前,兩人降輦拾級而上。
到得閣中,隻見皇帝和臣僚們已經到了,蕭泠與大公主已經回了閣中,此時正坐在皇帝身邊談笑風生。
太子夫婦上前向皇帝行禮。
皇帝看了眼蕭泠,向兒媳笑道:“阿阮,說起來蕭卿同你還是表姊妹,多年未見,你們可以好好敘敘舊。”
蕭泠一禮:“見過太子妃娘娘。”
阮月微雖有預料,這道聲音仍舊似耳畔一聲驚雷。
她心中悚然,勉強穩住心神,還以一禮:“表姊不必多禮,以姊妹相稱即可。”
蕭泠淺淺一笑:“末將不敢僭越。姨母這向可好?未能前去府上拜訪,還請太子妃見諒。”
阮月微強撐著與她寒暄,魂魄卻似已離體。
蕭泠關切道:“表姊臉色不太好,可是玉體違和?”
阮月微取出絹帕輕輕掖了掖額上冷汗:“勞表姊垂問,是方才上台階時走得急了。”
敘了會兒溫涼,皇帝便讓眾人入席。
大公主特地將自己的坐席讓給阮月微:“阿阮坐這裏吧,你們表姊妹多年未見,一定有說不完的話。”
大公主也曾在秋獮時見過鹿隨隨,然而她心寬似海,壓根沒往這上麵想,讓他們表姊妹坐一起全是出於好心。
阮月微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待眾人坐定,宮人捧了酒器食具肴饌魚貫而入。
蕭泠用左手執起牙箸。
大公主好奇道:“聽說蕭將軍左右手都能開弓舞刀,不知能否用右手執箸?”
蕭泠狀似不經意道:“原先可以,不過幾年前右臂曾受過傷,不如左手靈便。”
大公主道:“是沙場上受的傷麼?”
蕭泠道;“叫野獸抓的。”
阮月微心頭又是一突,她記得秋獮時她踩著那外宅婦的右臂上馬,聽見她輕嘶一聲,右臂一縮,似乎是有傷。
她幾乎已經能肯定,眼前這個女羅刹女殺神,便是當年那個外宅婦。
樂作三闕,皇帝便讓在座眾人賦詩。
蕭泠雖是武將,但蕭家世代簪纓,她四歲開蒙,師從名儒,讀破萬卷,辭采亦十分出眾。
不過她今日帶了程徵來赴宴,有心讓他一鳴驚人,為免喧賓奪主,隻是寫了首平平無奇的應製之作。
皇帝仍舊刮目相看:“蕭卿文采斐然,真乃出將入相之才。”
一幹詞臣也都交口稱讚:“最難得是字裏行間的氣概。”
程徵也爭氣,皇帝掃了一眼他的視作,雙眼便是一亮:“是狀元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