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隨輕嘶了一聲:“桓子衡!”
不知是哪個要關被攻陷,她的聲音陡然一軟,帶著點鼻音:“明天就是歲除了,歲除宴還沒準備呢……”
這樣下去又得在床上躺一整天。
“這種小事用不著蕭將軍親力親為,”桓煊冷酷無情道,“這是真材……這是實料,蕭將軍可還滿意?”
蕭將軍支離破碎的抗議聲淹沒在風濤裏。
許久,桓煊總算消停下來,將隨隨團了團摟進懷裏,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
他昨夜才從軍營趕回來,一整宿忙著給蕭將軍展現真材實料,闔眼的時候不到兩個時辰,這時候已經十分困倦,片刻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隨隨卻不知怎麼走了困,沒好氣地盯著熟睡的罪魁禍首。
他的睡相很乖,像隻溫馴的貓,可這完全是假象,這男人就是隻裝得溫馴可人的猛虎餓狼,嘴上可憐巴巴地叫著“姊姊”,一點也不耽誤他毫不留情地拆她的骨吃她的肉。
她泄憤似地掐了掐他精壯的細腰,又戳了戳他緊實柔韌的小腹。
桓煊在睡夢中蹙起眉,從鼻子裏發出一聲輕哼。
隨隨撫了撫他的背脊,在他唇上輕輕吻著,他的眉頭慢慢鬆開,呼吸再次變緩變沉。
隨隨不再動手,靜靜地打量他的睡顏,她的目光落在他臉頰上的疤痕上。
他不是容易留疤的體質,隻剩下淺淺一道白痕,不仔細看很容易忽略,但每次一留意到,她的心尖還是像被針刺了一下。
他的胳膊上也有幾十道微微凸起的疤痕,兩人肌膚相親的時候他不是穿著中衣就是小心翼翼不讓她看見、觸及,自以為遮掩得很好,卻不知她早就發現了。
隨隨將手伸進他中衣的左袖中,用指尖一下下輕輕摩挲那些傷痕,仿佛要將它們撫平,但傷痕永遠無法撫平,無論是他的還是她的。傷痕也無需撫平,因為傷口已經愈合,傷疤就如他們磕磕絆絆走過的長路。
她將他衣袖整理好,緊緊扣住他的手指,靠在他溫暖的胸膛上,桓煊在睡夢中熟稔地伸手環住她。
隨隨緩緩閉上雙眼,感到一種慵懶的滿足從心底溢出來,像溫水一樣包裹著她,直至將她慢慢融化。
……
桓煊這一覺直睡到天黑,醒來時室內夜色沉沉,不知是什麼時辰。
他迷濛著雙眼,不自覺地往身旁一撈,卻撈了個空,隨隨不在他身邊。
他的心忽然一墜,像是忽然踩空從高處跌落,每次醒來發現她不在身旁他都會有一瞬間的恐慌。
就在這時,門簾嘩然作響,熟悉的腳步聲響起,他的心跳方才慢慢平複下來。
隨隨點燃案上的燈燭,繞過屏風,撩開錦帷,發現男人睜著雙眼,眼神卻有些迷離。
她彎了彎眉眼:“剛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