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該死。”
皇帝喝道:“你們司禮監口口聲聲是為了朕,啊?為朕盡心?”
他說著抄起手邊的一本奏折直接甩到鄭月嘉的臉上,鄭月嘉受了一道罪,連動都不敢動,隻跪著不斷地說道:“奴婢該死,請陛下息怒。”
“該死就死,來人,把鄭月嘉脫到午門,杖斃!”
在場有很多的內監都受過鄭月嘉的恩惠,聽到“杖斃”這兩個字都愣住,一時竟沒有一個人去傳話。
皇帝怒極,“朕的話,你們沒有聽到嗎?”
殿內很安靜,寧妃手上的銅挑(2)忽然“當”地一聲掉在地上,順勢滾到了鄭月嘉膝邊。
門前侍立的太監這才回過神來,慌忙奔出去,去慎行司傳話。
皇帝看了一眼寧妃,見她怔怔地站在燈下,渾身都在輕輕地發抖。
“寧妃?”
“是,妾在。”
皇帝看了看還跪在自己腳邊的鄭月嘉,又看向寧妃,“你怎麼了。”
“妾……手抖了。”
皇帝壓低聲音道:“朕還以為,朕嚇著你了。”
鄭月嘉趁著皇帝抬頭的空擋,朝著寧妃輕輕地搖頭。
寧妃忙避開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盡力穩住自己的聲音,對皇帝道:“妾去給陛下重新沏一壺熱茶。”
皇帝此時什麼興致也沒有,喉嚨倒是真有點幹疼,便沒再問什麼,擺手令她去了。
寧妃轉身走進後殿,合玉見她臉上煞白,忙上來扶住她道:“娘娘怎麼了。”
寧妃反握住她的手,“婉兒在哪兒?”
合玉道:“楊女使……這幾日都是跟著我們,這會兒應該在養心殿的月台下候著呢。”
寧妃摁住自己的胸口,身子抑不住地抖。
“好……好……你出去問她,有沒有辦法能救……救鄭秉筆的性命。”
合玉也是在宮裏伺候了很多年的老人兒了,聽她這麼說,不由愣住。
“娘娘,沒有這個必要啊。”
寧妃捏緊合玉的手腕,“你去替本宮問就是了!”
合玉從來沒有見過寧妃如此神情,心裏也害怕起來,忙安撫她道:“好,娘娘不要著急,奴婢去問。”
——
楊婉此時正站在養心殿的銅鶴雕下,這幾日她偷偷去太和殿看了鄧瑛幾次,但卻沒有讓他看見自己。他人很沉默,但手上的事一刻都不曾停。太和殿的工程在他的帶領下一絲不苟地進行著,楊婉站在暗處,親眼見證了琉璃瓦頂全麵蓋覆的整個過程。他站在月台上,從容地調度匠人,監察所有複雜的工藝,就像楊婉說的,他做任何事情都很認真。隻有在匠人們去吃飯的時候,才一個人獨自坐在月台下麵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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