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陛下召您進宮。”
張洛站起身,當著鄧瑛問道:“清波館圍了嗎?”
校尉答道:“已經圍了,但東廠的人守了前後兩門,不準我們的人進去,不過,我們已經探到實證,杭州書院的學生和那個叫楊婉的女子都在裏麵。”
“知道了,守好,等我出宮親自來處置。”
他說完看了一眼鄧瑛,“換衣服吧。”
而後一麵走一麵道:“給他藥。”
校尉道:“要把人鎖起來嗎?”
“鎖。把飯食給他,等他吃了就讓他休息。”
“大人……”
校尉的聲音有些猶豫。
“有什麼就說。”
“是,大人為何要這樣對待這個犯人。”
張洛頓了一步,半晌方道:“等我見了陛下,回來再說。”
——
月照皇城。
養心殿前所有的石盞燈都點得透亮,會極門上接了司禮監的牌子,替禦藥房留著門。禦藥房當值的禦醫們皆周正了自己的官服,戰戰兢兢地跟著司禮監的太監朝養心殿走。
“胡公公。”
“嗯?”
“陛下的喉疾已經好了幾年,怎麼這兩日發作得這麼厲害。”
胡襄道:“能怎麼著,還不是操心國事,累的。”
“彭大人怎麼說啊。”
胡襄歎了口氣,“他這不是找你們一道過去參詳嗎?”
“哎喲。”
幾個禦醫多哆哆嗦嗦地揣了手,湊頭竊語道:“這就是說……從前的方子不行了?”
胡襄回頭喝道:“私論什麼?”
眾醫忙道:“不敢。”
噤若寒蟬地走到了月台下立候。
皇帝靠在榻上,皇後端著粥米坐在榻邊侍疾,皇帝推開粥碗,對皇後道:“行了,朕沒胃口。”
皇後勸道:“自從總憲來了,您就什麼都沒吃,妾著實擔心。”
貞寧帝沒應皇後的話,對內侍道:“焚得什麼香?”
“回主子,還是檀香。”
“滅了滅了。”
貞寧帝的聲音有些不耐,“朕喉嚨難受。”
皇後道:“禦醫已經在議方子了,您且歇一會兒,養養神吧,那鄧瑛不過是個奴婢,您就把他交給張副使去審,何必傷這個神呢。”
貞寧帝煩道:“你懂什麼,退下。”
正說著,胡襄進來道:“陛下,張副使,白尚書還有楊侍郎到了。”
皇後忍不住又說了一句,“陛下今日就算了吧,君在病榻上見臣子,他們也惶恐啊。”
貞寧帝咳了幾聲,提聲道:“朕讓你退下你就退下!”一個不留意,拂出去的手竟的打落了皇後鬢邊的一隻金釵。
皇後知恥,忙放下粥碗,行禮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