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婉其實根本沒有聽清這句話,但夢魘卻散了。

——

之後的一連五天,鄧瑛都被楊婉拘在床上。

楊婉去承乾宮把自己的被子抱了過來,緞麵兒十分柔,厚實溫暖,帶著淡淡的女香。

鄧瑛每天呆在床上,到也很安靜,大多時候都在睡覺,醒著的時候就坐在榻上看雲崖殿的工圖。

張展春的營造手記已經遺失了,鄧瑛憑著當年的記憶和手上的圖紙,開始一點一點地重新繪製獨柱的結構。工部負責重建的官員,是剛從荊州河堤上回來的徐齊,此人與鄧瑛一道重建過太和殿,彼此倒是很熟悉,人親自來過一次,將雲崖殿垮塌的細節說與鄧瑛聽。鄧瑛一麵聽,一麵修繪,不過兩三日,獨柱結構最要害的幾處就已經繪出了大半。

此時的楊婉則開始了一項令人聞風喪膽的事業——做藥膳。

她找膳房的女官借了食單,坐在鄧瑛身邊,陪著鄧瑛一道“研究”。

和她寫筆記的時候一樣,她一旦在文字書本上認真,就會變得十分專注。鄧瑛發現她習慣畫一種框線很多的圖,先建線基,再在上麵添加文字,楊婉把它稱為“思維導圖”,看起來陣勢駭人,但是最後的成果卻並不太能匹配上她的態度。

李魚連喝了兩日楊婉熬的烏魚湯以後,終於忍不住問鄧瑛,“你每天喝楊婉熬的湯,晚上睡得著嗎?”

鄧瑛笑著道:“我這幾日喝藥喝得多,已經敗了味了,覺得比藥好喝些。”

李魚翻了個白眼,“誰給你開的藥喝啊。”

“彭禦醫。”

李魚咋舌,“薑尚儀現在還肯賣楊婉麵子啊。”

鄧瑛笑笑沒有說話。

雖然薑尚儀沒有出麵,但還是默許楊婉借她的名義,去請彭禦醫給鄧瑛看病。

鄧瑛刑傷已經在詔獄裏好得差不多了,要命的是腳腕上的那一處舊傷,本來就損得很厲害,如今又疊新傷,彭禦醫在給鄧瑛診看的時候,稍稍用些力,鄧瑛就疼得皺眉。

楊婉彎下腰,拿被子罩住鄧瑛的腿,對彭禦醫道:“您輕點,他疼。”

彭禦醫笑道:“這當然會疼,我碰的還隻是淤血處,用藥疏散開就好了,最疼在這個地方。”

他說著就要拿手去捏,楊婉忙道:“欸,您別捏,疼……”

彭禦醫抬頭道:“我捏的是他的腳,婉姑娘你疼什麼。”

楊婉一怔,不自覺地挽了挽頭發,有些尷尬地說道:“我……我看著緊張。”

鄧瑛握著楊婉的手,牽她直起身,“婉婉你坐著看吧,我其實不疼,就是看著腫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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