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玉聽完,不由絞緊了袖子,“這……”

楊婉站起身,對合玉道:“我過去比青蒙在那兒好,你先不要慌,守好這裏。”

合玉抿著唇點了點頭。

楊婉換了一身宮服,跟著養心殿過來的人一路行至養心門前,見易琅沉默的立在門前。看見楊婉也沒有說話。

他麵前站著皇後宮中的掌事太監王忠,見楊婉過來,便往旁邊讓了一步,將養心門前的一道石坎兒露了出來。

楊婉低頭看了一眼那道石坎兒,抬頭對王忠道:“是皇後娘娘的意思嗎?”

王忠道:“都說婉姑姑人明白得很,果是不需我等說太多。”

王忠說完這句話,站在一旁的易琅忽然抬起頭,對他怒目而視,王忠雖也經過風浪,還是被易琅的眼神逼得不自覺地退了一小步。

楊婉平聲道:“除了責罰我之外,對殿下還有責罰嗎?”

王忠道:“皇後娘娘降了恩,念殿下年幼,就不另責了。”

“好。”

楊婉說完,撩起自己的下裙,低頭看向那道石坎兒,抿著唇,屈膝沿邊,跪了下去。

“姨母起來。”

易琅背對著楊婉,抬頭逼視王忠,“娘娘為什麼不準我為父皇侍疾,我深憂父皇病體,錯在何處?”

“殿下……”

“即便我有過錯,為何要姨母代我受罰。”

王忠有些怯氣,一時不知道如何作答。

立在一旁的李秉筆忙勸道:“殿下,這已經娘娘的恩典了,您是皇子,身金體貴,體麵是傷不得的,不過一炷香的時辰,她忍忍也就過去了,這幾日您也看著,陛下病得不好,您在這個時候,與娘娘不和睦,陛下如何能安心靜養啊。”

易琅轉身道:“那娘娘為何不肯見我?”

“娘娘……為陛下侍疾……”

“替我通傳,我要請見皇後娘娘。”

“這……”

養心門上侍立的奴婢,聽下這句話皆有些遲疑,李秉筆看了一眼王忠,道:“要不,你去詢一詢娘娘,看看可不可以再開些恩。”

“不是開恩。”

易琅直聲道:“是我請質皇後。”

王忠聽完險些沒站穩,楊婉忍著痛苦朝易琅道:“殿下,回來。”

易琅肩膀一動,卻沒有回頭。

楊婉抿了抿嘴唇,伸手牽住易琅的袖子,顫聲道:“殿下,回來,奴婢有話跟您說。”

易琅這才回過頭,“姨母,我沒有過錯,你不該替我受罰。”

楊婉點了點頭,輕聲對他說道,“姨母明白,但是殿下,您若以皇長子的身份質詢皇後娘娘,您有把握在娘娘震怒之時,保下奴婢的性命嗎?”

“我……”

易琅雙耳一紅,“我不想連累姨母……”

楊婉沉聲道:“這不是連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