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爾握緊電話,輕輕歎一口氣。
陳媽乘勝追擊,“這回明白父母心了吧。”
歡爾輕笑,馬屁拍得叮咚響,“錢醫生大恩大德天下無雙!”
陳媽笑笑,繼續道,“這幾年下來接觸過幾次,老劉呢絕對是實在人,得知棲遲他爸的事還私底下趕去公墓祭拜過,不沾親沾故還有這份心,至少能說明人品沒問題。老劉可隻字未提,這都是我們後來無意中知道的。”
“還有嗎?”歡爾意欲探聽更多信息。
“說起來可多了去了。”陳媽稍作沉思,“哦,就今年年初棲遲小舅跟人打官司,一來二去被騙了五十多萬,你爸不是有戰友轉業去了法院麼,人家說老劉幫著找那律師全國都能排上號,說話都得按分鍾計費。路遙知馬力,閨女啊,好不好可不看怎麼說,在怎麼做。”
已經很清楚了,林阿姨身邊的人無一不認同。
“媽,棲遲那邊我來說。”歡爾定定神,忽然閃現出某一年夏天大家一起摘葡萄的場景,“景叔……會安心吧?”
“會。”陳媽難得正經,“這一定也是棲遲他爸的心願。”
其實歡爾也無絕佳辦法,無非是在日常聊天中一點點滲入。比如說起俄羅斯姑娘 Nathasha 的爸爸與繼母帶弟弟妹妹來倫敦看望她,一大家子五口人走到哪兒都歡聲笑語好不熱鬧;比如感歎時間過得真快高中班裏某某都開始在朋友圈曬娃,小家一組可就徹底脫離父母羽翼了;再比如時不時提點讓林阿姨多出去多交朋友,畢竟不像從前離得近周末都能回天河陪她。
平衡點並不好找。說深了怕景棲遲內疚,說淺了又怕他不能理解言外之意,說多了他必定擔心備不住某日突然殺回去撞個正著,說少了他不見得往心裏去隻當茶餘飯後閑聊聽完作罷。
一日又一日,歡爾挑揀許多看似無關緊要卻又圍繞同一核心的話題,她從未點破,隻是極為耐心地引導景棲遲跳脫出來去思考其他可能性。
循循善誘的滲透顯示出成效,有天兩人聊到家屬院某位醫生家半夜進了賊,虧得隻是圖財不害命,景棲遲喃喃一句,“出這種事,一想到我媽一個人我就放不下心。”
歡爾本想用自家經驗安慰“老陳常年在部隊錢醫生還不是獨守空房”,然而稍加思索,她換了種說法,“就算攤上林阿姨也不會告訴你,即便她肯定希望身邊有人能分擔。”
景棲遲沉默。
國內已過晚上十一點,歡爾適時止住,“快休息吧,別總熬夜。”
她知道他已經有了某種念頭,雖然隻是一株幼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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