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遲?”歡爾喚人。
“哦,我在。”景棲遲回過神,“那個……樓下有個購物中心,挺大的,好像在做周年酬賓請了人唱歌。好多人在看,還有個吉祥物,這種天氣悶在頭套裏穿得密不透風,沒幾分鍾就得一身汗……”
他又犯了老毛病,用很多無關緊要的說辭掩飾心裏的情緒。
歡爾隻聽不作答,而景棲遲最終找不到話題可講,安靜下來。
一曲還未結束,歌手唱得投入。
“我……”景棲遲握緊電話,仰頭看向天空,“我都知道了,我媽的事。”
歡爾擔心他,忍不住問,“你還好?”
“還好吧,算。”景棲遲說道,“你和老宋整天說些有的沒的,我就直接問了我媽。一晃這麼久,她,我,我們都應該走出來。我為她高興。”
“棲遲。”他語氣越輕鬆,歡爾卻越難過,心撕絞著擰成一團。
她隻是突然覺得,走出來既非權利又非義務,那隻是一種選擇,願意或不願意的選擇。而他們每個人都在推著他向前看,他們說盡日後的種種好處試圖讓他斬斷過去重新開始,他們在無形中忽略了他的意願。
對於傷痛,有些人或許一生都走不出來。
可那又有什麼不可,沒關係的啊。
歌手唱起最後一段——
時光時光慢些吧 不要再讓你變老了
我願用我一切換你歲月長留
我是你的驕傲嗎 還在為我而擔心嗎
你牽掛的孩子啊長大了
景棲遲遠遠望一眼人群,而後對著電話說道,“我也想往前看,可我又怕他會怪我。我們可以幸福,可以好好生活,但是他隻有自己啊,歡爾,他在那頭就隻有一個人。”
歡爾偶爾感覺自己就是景棲遲。他所惦念的、矛盾的、徘徊的,他的喜樂也好,兩難也罷,她仿佛他身體裏的一個器官,一根肋骨,他疼一下,她便跟著疼一下。
正如此刻。
“慢慢來。”歡爾輕輕說著,“棲遲,我們慢慢來。”
🔒78, 樹下有片紅房子2
在機場見到父母的一刹那,陳歡爾的眼淚奪眶而出。
趁他們沒有看過來,她躲在熙攘的人群背後暗暗擦掉了那些不爭氣的淚珠。
就在登機前歡爾得知消息——那篇聯合發表的論文,出國期間唯一算得上成績的證明,Mark 與那名印度男生赫然署名為共同一作,而她,被硬生生擠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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