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會演。”歡爾替他理理額前的頭發,笑了笑,“連我和宋叢都騙。”
“頭確實有點暈。”景棲遲握住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像小孩子撒嬌那般使勁蹭蹭。
歡爾將下巴搭在他支起的膝蓋上,歪頭問,“在想什麼?”
“想我爸。想那年我如果絕了踢球的心思專心念文化課,現在會不會不一樣。”景棲遲自嘲般搖搖頭,“都是些沒頭沒尾的假設。”
“好啦。”歡爾用兩根手指支起他的嘴角,柔聲說道,“景工笑一個。”
“我啊。”景棲遲仰起頭,在明暗交錯的空間裏深深歎一口氣,“我好像總會搞砸一些事,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弄得一團糟。”他沉默許久,重新拉過她的手吻吻掌心,“在倫敦時我去你學校找過 Mark 一次,你的論文……老宋都說了,怪我。”
歡爾著實不知這一出,“你找 Mark?”
景棲遲頗為懊惱地抓抓頭發,“說我是你未婚夫,說你受到不公正待遇,說……總之算不得什麼好話。”
“真的假的?”
“我也希望是假的。”
歡爾歪歪腦袋,似笑非笑,“我是說,未婚夫什麼的,真的假的?”
“嗯?”
“倒插門的女婿潑出去的水。”歡爾心滿意足捏住他的下巴,“以後戶口本寫一起咯。”
景棲遲一愣。
“說是。”
“是……不是,怎麼成倒插門了?”
“我老陳家書香門第有車有房,招你進來委屈了?”歡爾怒目而視,“祖墳冒青煙你遇到我。”
景棲遲一下笑了,這丫頭的腦回路啊,比蛋白質四級結構都繞。
他低下頭,如犯了錯的孩童把玩她的手指頭,“論文的事,不怪我?”
“本來就跟你沒關係。”歡爾稍作停頓,“你去或者不去,Mark 都已經做了決定,我也不是一個日後提起來會讓他稱讚的學生。棲遲,這事我的確生氣,剛回來那天我給老丁打電話說要舉報,我手裏有證據不怕扳不倒他,你知道老丁說什麼?”
景棲遲皺眉,“讓你忍?”
“嗯,讓我忍。”歡爾點頭,“老丁說鬧大對我沒好處,他不想因為這些汙濁讓我失了信心。他說做學術也講緣分,人和未知的緣分,種子埋下總要經曆些風霜雪雨才能開花結果。這兩天我想明白了,科研其實很大,莊稼地大了一定有害蟲,天空大了東邊日出西邊雨,所有的龐大都不會是一張白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課題做紮實,幾年也好十幾年幾十年也好,讓時間去證明我的選擇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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