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瑤看了一眼,卻不想扔了,坐到一旁,道:“你扔吧,我累了。”
阿吉愣了愣,旋即點了點頭,站到河邊往河中扔了一顆。
但他並不像蘇錦瑤那般擅長,千挑萬選的石頭扔到河裏就直接沉了底,一個水漂都沒打出來。
他聽著那噗通的聲響,心裏有些尷尬,拿起一塊又試了一次,還是幹脆利落的噗通一聲。
如此四五回之後,少年臉頰發燙,耳根泛紅,試著調整姿勢想換一換角度重新再來。
蘇錦瑤看著他在河邊笨手笨腳地換著各種姿勢,一會張開雙臂,一會往左邊偏過身子,一會又往後仰,那樣子著實好笑。
少年或許是聽見了他的笑聲,耳根更紅了,卻也不敢回頭來看,隻悶頭做著無用的嚐試,直到蘇錦瑤走到他身邊,從他手中所剩不多的石頭裏挑出一顆,漂亮地打出了一串水花。
“學會了嗎?”
蘇錦瑤瞥他一眼,朝他抬了抬下巴。
少意識點頭,又趕忙搖了搖頭,支吾道:“我……我會努力練。”
他說到做到,後來真的很努力地去練打水漂,等蘇錦瑤下一次去這條河邊時,他已經能熟練地打出一串了。
盡管這對蘇錦瑤來說根本無關緊要,她甚至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但隻要有一丁丁點可以讓她高興的可能,阿吉都願意去做。
隻要她能開心,他什麼什麼都願意做。
可惜,他隻是一個家丁,蘇錦瑤的悲喜大部分時候與他並不相幹。
秦婉嫣去世未滿一年,蘇常安便迎娶新婦進門,這新婦還帶來了兩個跟蘇錦瑤差不多大的女兒。
蘇錦瑤越來越愛去那條河邊坐著,但漸漸地再沒了打水漂的興致,隻是在那裏呆坐半天,看著河水發呆。
但不管她打不打,每一次阿吉都會撿一捧石頭放在她腳邊,這樣等她想打的時候,就能隨時有合適的石頭,不用再自己去撿。
大概是他像塊木頭般笨拙又寡言,不像其他下人那樣總是試圖勸說她,她後來反而不愛讓其他人跟著,而是讓這個家丁跟著的時候多。
她埋怨蘇常安自己要續弦,卻還打著為她好的旗號,說是方便有人照顧她,有姐妹可以和她作伴。
她說蘇錦紋不知廉恥,未經她允許就將她娘留給她的首飾拿走想要據為己有,活該被她抽一鞭子。
她罵魏氏母女都慣會在蘇常安麵前裝模作樣,實際沒一個好東西。
阿吉始終在旁聽著,有時默不作聲,有時跟著點頭,有時應和一句“小姐說的對”。
有一次蘇錦瑤受了委屈又在河邊抱怨,見一旁的阿吉始終在點頭,遷怒了他:“你是傻子嗎?隻知道點頭!”
阿吉愣了一下,想了想,旋即再次點頭。
和小姐比,他可不就是個傻子?
蘇錦瑤原本還在生氣,見狀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又問:“我說什麼你都應,就不怕被我爹或者魏氏知道了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