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域與地域之間是各有風土人情的,這不論是在凡界還是無妄界都是如此。
那麼,在魔域,自然也是如此。
魔域東城因為比較富裕,就算是最貧瘠的魔修,也會穿著獸皮,魔上魔則穿著從無妄界弄來的各種織料做成的衣裳,將外表努力偽裝得與正道修士差不多。
但西城就不一樣了,西城的魔修窮得叮當響,就快要喝西北風,他們那兒又是盛產一種羽毛五顏六色的彩錦雞,所以,他們那兒的魔修多是拔了那彩錦雞的雞毛做衣服。
西城的魔與魔之間唯一的差別就是誰的雞毛織得更好。
粗略的可能就是雞毛黏在一起成了一件蔽體的衣服,精致的就能編織得華麗無比。
秋晏雙手叉腰,朝著二樓的方向看過去,這就看著兩隻五彩斑斕的雞一顛一顛往下跳。
她就著賭坊裏昏暗的光認出來這是兩個人,這兩個的頭發上還插滿了滿頭的雞毛。
是真的滿頭的雞毛,還是那種尾巴那裏長得最豔麗的雞毛,想來沈師兄見了手都癢了。
秋晏的注意力就一下子被這滿眼的雞毛吸引住了,之前那兩個西城的魔修身上穿的隻是褐黃色的雞毛做的衣服,並不顯眼。
等他們走下來一些,秋晏還隱約看到他們屁股後麵還拖著長長的雞毛粘成的長尾巴,就和不開屏的那種孔雀一樣,但是毛的質感比起孔雀可差得多了。
‘啪!’
桌子上傳來一聲清脆響亮的拍桌聲,秋晏看到陸師兄竭力隱忍著表情,此時站了起來,冷鬱蒼白的臉危險地看著那兩隻雞精。
那眼神裏寫滿了‘就是你們這兩個鱉孫害我恥辱地丟了兩條袖子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秋晏順著陸師兄的目光看過去,忽然就倒抽一口氣,然後,花盆栽所說的那些話才是逐漸在腦袋裏回攏。
可真是友軍啊——是許久未見的江流和……咦?不是敖旭?
秋晏盯著那個在滿臉羞澀的娃娃臉江流身邊,一臉坦蕩瀟灑渾身透著一種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氣息的風流的臉半天,確實沒認出來他是哪方的友軍。
不認識。
但是,秋晏看到那眯著桃花眼的彩錦雞精……修士朝著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眨了眨眼,像是拋了一個勾人的媚眼。
可莫名的,那一眼隻風流,卻不下流,還帶了點聖潔的意味,她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如果硬要描述的話,那大概就是‘聖潔的神明身上卻帶著反差的風流’的感覺。
奇奇怪怪的,這人是誰啊?
秋晏還在思考這人是誰,腦子裏努力搜索著見過的人的臉,可愣是沒想起來。
這麼一打岔,秋晏就沒有看到那聖潔又風流,禁欲又多情的修士移開目光,看了一眼她身側的檀伽,並對檀伽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