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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荷破涕為笑:“小姐想餓死我。”

“我可舍不得,你再這麼魂不守舍的,滄州的賬都要爛了。”

“都留給我了?”

“不是你讓我留的?”

碧荷想起來,點著頭輕輕歎息:“人呐,原是一人一本賬,非要並到一起,一筆買賣訖了,折進兩家店去,小姐,你說該有多相愛才會讓一個人寧願去死?”

以寧知道這是她的傻話,並不是要問個答案,但依然愣住了,不知道說什麼,看到她眼裏的血絲才終於小聲道:“去睡一覺吧,問麥苗要點酒喝。”

“嗯。”

碧荷出去,以寧繼續忙手上的事情,蕭瑮在藤椅上躺著假裝翻書,其實一直聽著她們說話做事,以寧情緒的變化一點一滴都落在他眼裏,勸人時的心疼和溫柔,以及此時的低落和無奈。

雪海又叫了聲“小姐”,蕭瑮聽到也不說話,重重地翻了頁書,以寧向雪海搖了搖頭,朝王爺努努嘴,雪海會意,改口道:“夫人,王爺的禮服隻拿過來這一套,要不要去書房再選選?”

以寧看了看眼前這套,絳紫菱紋,好看歸好看,隻怕光麵綢出挑了些,不夠穩重,就問蕭瑮:“王爺看這套好不好?要不要我去書房再看看?”

蕭瑮一向不注重這些,隱約覺得以寧不大中意這套,就說:“你叫人去書房,隻留下幾件日常穿的,別的衣服全拿過來吧,拿過來了你再挑。”

“全拿過來?”

“沒處放嗎?櫃子都滿了?”

以寧走到他身邊:“地方倒是有,原也給您騰了不少位置,我這兒已經在幫您打理一些,就是為您方便,全拿過來…我這兒畢竟不是書房,全放我這兒是不是不太好?”

以寧走近了蕭瑮才看到她臉上隱約有些淚痕,不自覺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輕撫過那道淚痕,柔聲問:“那丫鬟家裏怎麼了,你跟著難過成這樣?”

以寧心中一動,王爺的手很輕,她能感受到其中的關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我們家裏有個姑娘,她的丈夫生病走了,她想不開,自縊了……是碧荷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她最近心裏不舒服。”

蕭瑮以為以寧低頭是不喜歡他的觸摸,收回手說:“其實,也是一種選擇,長痛不如短痛,是不是?”

以寧點頭:“我明白。”

蕭瑮知道她還沒有走出那陣情緒,岔開話頭說:“著人去書房搬東西過來吧,你這兒暖香紅帳的又清淨,我何苦老住冷冰冰的書房去叫鬼陪著。”

以寧看著他:“真打算在我這兒紮根啦?往後在東邊過夜也來我這兒取衣服?成心給我找不痛快?”

以寧嘴上這麼說,轉身吩咐青煙帶人去書房,把王爺的衣服都拿過來,蕭瑮又翻了兩頁書,似笑不笑地問:“我在東邊兒過夜你心裏會不痛快?我怎麼記得有人說連選側納妾的事兒都不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