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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將死,他這幾句話倒有點意思,大概是對燕王心懷愧疚吧。蕭瑮吩咐方佺:“問明白他家裏情況,就送走吧。”說完從營帳中出去,麵色難看。

此時太子依然被困在主營帳中,蕭瑮找到以寧,正好她和雪海還有梧桐三個人忙完了,站在營帳外麵洗手,以寧洗好了抬頭看見蕭瑮,笑著走過來問:“審完了?”

“嗯,”蕭瑮拉過她的手看看,“手洗幹淨了?”

以寧正反翻了翻手掌給他看:“洗幹淨了。”

蕭瑮笑著抬手,幫她擦了擦額頭上蹭上的血跡:“手洗幹淨了,臉就不顧了?”

以寧並不閃躲,由著他幫自己擦,口中嗔道:“那兩個丫頭也不告訴我,誠心想看我出醜。”

來到以寧身邊,蕭瑮覺得心裏沒有剛才那麼冷,臉色好看很多:“她們是好心,特意留給我來。”

以寧咯咯笑了起來,蕭瑮此刻實在想和以寧好好聊聊,排解心中的抑鬱難受,於是問她:“咱們去那邊走走好不好?”

“去哪邊?天都黑了。”

“不走遠,就往那邊訓練場走走,那邊人少。”

“好,你等下,我和雪海她們說一聲,省得她們找。”以寧過去和雪海交待了幾句,過來拉起蕭瑮的手往他指的地方走。

軍營裏的燈火比起外麵異常得亮,就是沒什麼人的地方,隔不遠也有燈台,拉不長人影,走在其中有種分外壯麗的美感,兩人牽著手走得很慢,一開始都不說話,以寧知道蕭瑮心情不好,柔聲問他:“怎麼了,審得不順利嗎?”

“我親自審的,哪有不順的道理。”

以寧想想,今天的事情還不至於讓他這麼低落,大約是有別的牽扯:“知道了真相,但是一時無從下手,所以才不高興嗎?”

蕭瑮輕歎:“是知道了一些,我一直很想知道的真相,可是知道之後,心裏空蕩蕩的,幾乎沒有憤慨,甚至覺得很可笑,為有些人感到不值,明知道那些個肮髒的事情,明知道那群人喪盡天理,居然選擇光明磊落的活著,寧兒,我為他不值。”

“你說的,是神武大將軍燕昭王殿下嗎?”

蕭瑮點了點頭,以寧知道這個人在他心中的分量很重,聽敬貴妃說,蕭瑮從小就和大皇子感情很好,他十歲遷出後宮,要住進敏勤宮的時候,大皇子正好封王開府,他時常往燕王府跑,三兩日不回宮裏也是常事,燕王領兵征戰他也時常跟著,燕王在蕭瑮的心目中,甚至比皇上的位置更重。

以寧不知道怎麼勸他,想了想問:“你小時候,為什麼那麼喜歡燕昭王殿下?”

蕭瑮回想道:“嗯…他是大哥,他對我們這些弟弟妹妹很好,和宮裏其他的人不一樣,他是真心對我們好,我記得小時候,有一次我摔倒了,他就站我邊上,對我說‘老七,你要自己站起來,不能哭,你是個男子漢!’我果然自己站起來,一下子都沒哭,結果沒走幾步,我就暈了,他抱著我往太醫院跑,太醫說,我磕到了腦袋,傷得很重,結果他那個急啊,一直守在我邊上,還哭了,我大哥從馬上摔下來,骨頭斷了都沒掉過眼淚的人,那次怕我出事兒,急的哭了,反而是我娘一直勸他,說沒事兒的,男娃娃,哪有小時候不磕磕絆絆的。從那以後,我就認他是我大哥,特喜歡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