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夏府門前,夏唐亦倒是真的有些緊張,不過既然已經到了門前,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想著深吸一口氣,就往夏府裏走。
“喲,這不也是‘夏’小姐嗎?”門房的奴仆苟二嬉皮笑臉地擋在了夏唐亦麵前,一雙賊眉鼠眼色迷迷地上下打量著夏唐亦。
陶叔見狀心裏一急,就上前斥道:“你敢這麼對上頭的主子說話?”
苟二這才看向陶叔,眉毛一挑,說道:“喲,這不是陶叔嗎?我說陶叔不是才‘討’過錢嗎?怎麼?難不成陶叔也幹偷雞摸狗的事情?”苟二就是一副狗仗人勢的心理,自然不會把陶叔放在眼裏,說出的話更加輕佻了。
陶叔氣得咬牙切齒,苟二反倒笑得更歡了,流連在夏唐亦身上的目光也更加肆無忌憚起來:“嘖嘖嘖,夏小姐怎麼也不常來夏府走動走動?要說夏小姐這味兒還真和那春歸樓裏的娘們不大一樣……”
陶叔聽到這裏已經忍無可忍,怒吼一聲:“兔崽子你欺人太甚!”話音未落,陶叔想都沒想,掄起拳頭就要砸過去。
電光火石之間,苟二想都沒想過平時老實巴交的陶叔也會發飆動手打人,而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陶叔這一拳居然硬生生地被夏唐亦攔截在半空中,不由懵了。
半晌,苟二才從傻愣中回神,為了掩飾適才的驚慌,又恢複了油腔滑調:“喲,小的就說夏小姐的味兒不大一樣嘛……”
話沒說完,夏唐亦收了手,眼一橫,甩過兩把眼刀:“你是讓,還是不讓?”
苟二頓時一個激靈,不知怎麼的,忽然就從夏唐亦麵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了一絲逼人的英氣,不由自主生出一股懼意來,竟鬼使神差般地退到了一邊,直到夏唐亦領著陶叔走遠了,才反應過來,頓時氣得朝地上猛吐了一口唾沫:“我呸!真是見鬼了……”
夏唐亦走遠了,才抱住自己的右手腕呼痛,抬起又脹又麻的右手一看,已經紅了。
陶叔瞧見,心中愧疚不已,歉意說道:“還好小姐剛剛攔著,否則陶叔就惹禍了,隻是害得小姐……”
陶叔的話沒說完,夏唐亦隱隱約約聽到前方傳來的鶯聲燕語,不由微微皺了下眉頭,強忍住右手腕的脹痛,示意陶叔不要說話,眼見無處可避,隻好按下心中的煩悶,令陶叔退到一邊,然後若無其事地迎了上去。
等轉過拐角,夏唐亦果然就看到夏氏三姐妹領著各自的丫環婆子一行十來人浩浩蕩蕩地將道路堵了個結結實實。
此時正是早春時節,天氣仍舊清寒,夏氏三姐妹除了二小姐夏容還穿得厚實,剩下的大小姐夏姿和三小姐夏顏都早早脫了冬襖,穿得花枝招展的,就連她們身後的丫環也爭相打扮得五彩繽紛的,一副勢要與早開的春花鬥豔一番的架勢。
等到走近了,夏唐亦停住了腳步,笑道:“老遠就聽到鶯聲燕語,還想這麼早哪裏來的鶯兒燕兒呢,原來是姐姐妹妹們比那迎春花還迎春花,肯定是鶯兒燕兒也看花了眼,以為春天到了。”
夏唐亦的語氣不冷不熱,也實在難以分辨是褒是貶,唯一嫡出的夏大小姐夏姿向來是個高姿態的人,自然不屑回應夏唐亦的話,隻端莊地居高臨下地斜了夏唐亦一眼,算是打過了招呼。
而庶出的夏二小姐夏容則是個十足的冷美人,大冷的天也揣著一把折扇,這會兒正拿著扇子掩嘴,目光冷冷地看了夏唐亦一眼,也算是打過了招呼。夏唐亦看著夏容冰冷的目光,怎麼也覺得她躲在扇子後麵的嘴角是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