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來壺茶!”
夏唐亦聽到熟悉的聲音,心裏一鬆,撇下正錯愕的陸少川,循聲望去,正是隔壁的鄰居林恒站在長樂樓門口。
林恒微微一笑,悠然自得地走了進來,不偏不倚,在陸少川的對麵坐了下來。
陸少川微怒,正要發話,夏唐亦見狀,連忙吩咐仍舊愣著不知怎麼反應的陶叔道:“還愣著幹嘛?還不給客人上茶?”
陶叔聞言,連連應聲:“是,我這就去。”說罷,見林恒在場,也就放心下去拿茶了。
陸少川聞言大怒,臉一黑,說道:“夏小姐,你不夠意思。”
先告狀的往往是惡人,夏唐亦心中冷笑,麵上卻仍舊帶著十二分的誠意辯解道:“陸少爺,長樂樓卻是停業了,隻是今日你不知實情非要當回長樂茶樓的客人,我也不好拒絕同樣誤會了的其他人,陸少爺說說看是不是這個禮?”
“哼!”陸少川氣絕,一時也找不到反駁的話,看一眼對麵坐著的完全不把他當回事的男人,沒好氣道,“誰允許你坐這裏的?”
林恒聞言,這才拿正眼瞧陸少川,半晌笑道:“陸少爺能坐這裏,我怎麼就不能坐這裏?看來陸少爺不懂長樂樓的規矩。”
“可不?”夏唐亦連忙接話道,“長樂茶樓原先也不過就是市井上的粗陋之所,供的是粗茶陋座,接待的自然也是不甚講究的市井粗人,陸少爺這等矜貴的身份,實在與這裏不合宜。今日陸少爺誤打誤撞,我們已經特地拿出了最好的茶了,隻是別的客人,若還叫我們左右他們,實在有些強人所難,還請陸少爺見諒。”
夏唐亦可沒有功夫真等陸少川的原諒,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又接著說道:“陶叔怎麼這麼慢,這豈不是要怠慢了客人?陸少爺,我還得下去催催,失陪。”
說罷,夏唐亦轉身就走了,留下氣急敗壞的陸少川指著她的背影恨道:“你!”
陸少川倒是沒有料到這一出接著一出的狀況,他原本也不知這裏還有個茶樓,隻是今日從許氏棺材鋪出來,聽小廝偶然咕噥了一句“這茶樓終於倒了,也不知他們哪根筋搭錯了,居然開在棺材鋪對麵”,才一時興起,非要闖進來瞧瞧熱鬧的,這下沒防備吃了鱉,心裏那叫幾個不痛快,向來都是他陸少川招惹別人的份兒,什麼時候輪到他受這個氣?
正不爽快,一回頭,瞥見一個大男人坐在他對麵煞風景,那更是破蒸籠蒸饅頭氣不打一處來!陸少川氣鼓鼓地和林恒幹瞪了半晌白眼,也不見夏唐亦出來,終於覺得真是沒意思,“哼”了一聲,帶著一肚子氣走了。
到得門口,又氣得停下來,問身邊的小廝道:“這位夏小姐叫什麼閨名?”
這把小廝難到了,訕訕一笑,說道:“少爺難為我,我哪裏曉得一位小姐的閨名?”
陸少川兩眼一瞪,小廝嘿嘿笑道:“少爺不急,為少爺跑跑腿我還是很樂意的。”
陸少川這才覺得胸口的這股子氣呼順了一些,重新抬腳走人。
夏唐亦在後院廚房裏磨蹭半天,才往大堂裏來,一進大堂沒看見陸少川的身影,隻剩下林恒一人坐在桌旁,已經關了大堂的門,不由鬆了口氣,上前將茶遞給林恒,道:“今日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