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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清捋須而笑:“是百安,三郎嗎?他也讀書了,不錯不錯。我與同窗來這裏拜訪啟蒙恩師,這就回府城去了,待得空回村,定去考校三郎一番。”

“那先謝謝王大伯了。”

王家清欲走,陳薑又急走兩步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大伯別忙,今日偶遇難得,我還有一事相問。”

王家清蹙眉:“何事?”

陳薑鬆開手,閃身攔在他麵前:“您可還記得兩年多前,曾帶過一位趙姓友人回村?”

王家清凝思想了想:“兩年多前?哦,我回家祭祖那次。沒錯,是有一位趙姓同窗與我同行,怎麼了?”

“他叫趙什麼?是叫趙重瑞嗎?”

陳薑盯著王家清的臉,不放過他任何表情。如果他說是,那他就是和騙子同流合汙無疑;如果說不是,但麵露慌張目光不定,也未必是真話。

可是王家清沒有慌張不定,他隻是很詫異地道:“你從何處得知這個名字?趙重瑞是府城金玉樓的大東家,並非我同窗。與我回村的趙兄,叫趙德貞。”

果然冒用了趙大老爺的名字,但王家清好像不知內情的模樣。陳薑頓了片刻,道:“那這位趙德貞現在何處?在府城書院裏嗎?”

“不在,他去年便已回連州老家了。薑兒,你問這些做什麼,到底有何事?”

“他欠了我家一筆帳!”陳薑咬牙切齒,言之鑿鑿。

王家清驚疑:“怎麼可能?”

在他的口中,這個趙德貞才學出眾性好風雅,讀書之餘最愛遊山玩水吟詩作對,頂看不起的就是那種把黃白之物掛在嘴邊的人。何況他家境殷實,不缺銀子,絕不會向他人借錢,更別提還是向平均收入水平不高的村民借錢了。

陳薑也不說怎麼借的,借了多少,反正一口咬定她爹臨死讓她找人要帳,姓趙的就欠她家債了,纏著王家清非讓他說出趙德貞連州的住址。王家清覺得她在胡說八道,在詆毀他的同窗,說嚴重點還有訛詐嫌疑,死活不信,帶著怒意訓斥了陳薑幾句,讓她趕緊回村,別在外胡鬧,隨後拂袖而去。連他身邊的另一位書生也對陳薑側目而視,評價了一句:世風日下。

她後來故意表現出無賴樣子,是因為看出王家清確不知情,便不想把事情往深入了說。這種醜事,默默調查默默解決就好了,王家清又不蠢,萬一被他猜出與男女之事有關,他不慫恿他爹給廖氏浸豬籠就不錯了,才不會向著廖氏。

基本可以確定,調戲村婦的行為就是這個趙德貞一時興起所為。因為他們常去趙家酒樓吃飯,他幹壞事時怕汙了自己名聲,便借用趙大老爺的名號。當時可能覺得廖氏也有夫君,彼此調笑一下沒有後顧之憂,哪知卻把很傻很天真的廖氏坑出了兩年的相思病,賣了閨女也想向他奔去。

他不殺影子,影子卻因他而死。一條人命,三處因果,老三主大孽,廖氏主小孽,趙德貞,也該為他不負責任的風流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