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頁(1 / 2)

陳薑無奈地看著他:“郭大人,你是不是太不把我當外人兒了?行賄這種事也告訴我?”

郭純嘉一臉真誠:“在下能結識到陳天師這樣的神人是福分。鄙府的一攤醜事,天師不早就心中有數了嗎?那女人心術不正,我已經將她趕出家門,此刻也不必作態在天師麵前隱瞞什麼,為官者哪有不想升遷的?這一個良字,可真是要了我的命!求你出手,就是想博上峰一個青眼。陳天師你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出來,錢,物,事,隻要在下辦得到,必竭力滿足。”

郭純嘉這樣裸裸地袒露心聲無疑是在賭博,萬一對方是病不是邪,陳薑無功而返倒沒什麼,他說不定更不招上峰喜歡了呢。去,也不是不行,要不要先問他要一筆辛苦費呢?

陳薑正在猶豫中,忽見趙媞從正廳外飄了進來,對她道:“小薑你問問他,那個姓彭的是不是叫彭昌頤。”

“撫台大人名諱是彭昌頤嗎?”

郭純嘉一怔:“是啊,陳天師認得?”

陳薑沒說話,瞄瞄趙媞,她又道:“答應他,彭昌頤夫人娘家是大皇商,專做海運生意,以前每年都來宮中獻貢,我三王姐說他家的地磚都是金子鋪的,可有錢了。現在落在楊賊手裏,定然沒少被盤削,我們也不必客氣,你去幫他捉鬼,問他要一百萬兩!”

公主殿下這是為了軍餉不顧一切地想宰肥羊了,可什麼鬼能值一百萬兩?她敢說,陳薑不敢要啊!而且人家家裏到底有沒有鬼,還是個未知數。

郭純嘉不停地懇求,趙媞不斷地攛掇,師焱也說:“可去一觀。”

陳薑最終還是答應了,但她提出一個要求,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天師就是天師,絕不冒充神醫。

郭純嘉忙著去叫人備車,陳薑斜眼看看趙媞:“一進同知府你就沒影了,剛去哪兒了?”

“哪兒也沒去,園子裏轉轉。”

陳薑了然一笑:“是去看郭夫人了吧?”

趙媞不語,陳薑也沒再問下去,她覺得公主殿下心中似乎隱藏著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遣人退了客棧,郭大人隨即帶著陳薑連夜趕往瑜州,三鬼隨行。路上陳薑問他:“你這樣越級拜訪,擅自替青州府出聲,知府大人不會有意見嗎?”

郭純嘉不屑地一笑:“知府大人比我還慘,前年是良,去年還是。他年將六旬,早沒了鬥誌,任期一滿就要致仕,如今不過混日子罷了,我就是被他拖累的。”

青州到瑜州車程須得六個時辰,一路行去,兩人分坐兩車小睡,天亮後合坐更是聊了不少,越聊陳薑覺得郭純嘉正如趙媞所說,是個不簡單的人。他對待陌生人是一副嘴臉,對待郭夫人是另一副麵孔,而對待她尤為有趣。

他顯然沒把陳薑當成小孩子,而是把她放在了平輩甚至再略高一點的位置上,對她有問必答,答得掏心掏肺坦蕩誠實。對於在官場上的種種,他喜歡誰,厭惡誰,要拍誰的馬屁,往上爬的打算,他毫不掩飾,有一說一。他還無限感慨地說起自己的老家,說起自己當年如何發奮,說起金榜題名時的喜悅,說起初做官時的雄心壯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