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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薑忿忿:“啥就一把年紀了,我才二十一,年輕著呢。這不是沒有合適的嗎?”

“你也真好意思說,咋就沒有合適的了?你說你錢多,提親的人家裏也有家財萬貫的,你說你是官身,京裏那個啥公啥侯家的兒子還配不上你?都給推了是啥意思啊?二十一還小啊?你到現在連個親都沒定,出嫁不得二十三四了,遭人戳脊梁骨知道不!”

“誰敢戳我脊梁骨?”

“你的脊梁骨沒人敢戳,你娘和你哥呢?你娘因為你都哭多少場了,你也長點孝心吧!”

廖氏因為這事兒哭過嗎?反正沒在她麵前哭過。陳薑決定就當不知道,死豬不怕開水燙,年頭再久點,她會習慣的。

回到家,廖氏和嫂子高氏在房裏說話,她想進去問問嫂子懷孕的事,被喜笑顏開的田娘子攔住了。

“姑娘,有個事兒跟你說說。後日,我得帶小冬回縣裏一趟,我婆婆的一個親戚給小冬說了戶人家,讓咱娘倆去相一相呢,怕是要耽擱個兩三天的。”

陳薑又驚了:“小冬才多大,咋就說親了?”

“不小了,十五了。”

小冬已經十五歲了嗎?在陳薑的印象裏,她還是當年那個瘦瘦怯怯的六歲小女孩,日常相處時,她也一直把她當孩子看待。

一轉眼,這麼多年過去了,小女孩已經長到可以嫁人的年紀......陳薑本覺自己二十一歲正是花樣年華,如今一對比,好像真有點老了。

田娘子還在絮絮叨叨:“多虧了姑娘,叫我們孤兒寡母的過上好日子,吃穿不愁,這些年的工錢我才能攢得住。還有那年的一千兩銀子,我都留著呢。等小冬出嫁,給她嫁妝辦得厚厚實實,去了婆家不受氣。這些事得提前預備,等到了歲數再尋摸,就遲了......”

田娘子向來直腸子,想啥說啥,陳薑知道她有口無心,並不是在諷刺自己,心頭卻難免鬱鬱。

她不是在鬱悶自己成了剩女,而是想到陳碧雲的話。等小冬出了嫁,哥哥帶著嫂子上了京城,家裏就隻剩兩個寡婦和一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廖氏的後半輩子想來也不會過得開心。

吃晚飯的時候,陳薑恭喜了哥哥嫂子,高氏含羞而笑,廖氏一臉欣慰,而陳百安卻總有點神情複雜坐立不安的。

飯後三個女人聊了會兒天,等陳薑回到自己房間時,發現書案上攤了一本大周律法書。

攤開的那一頁是戶律中的一篇,關於本朝婚姻製度的規範條例。

“滿十八不婚者,年罰稅六成,二十五不婚者,由官府配婚,三十不婚者,全家獲罪,男子革除功名,罰沒家產,徒一年......”陳薑喃喃念著,念完暴起,將律書狠狠拍了一下,“呸!這是誰定的反人類法律,簡直沒有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