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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信任白存殊拉他一起去表姨家吃飯,席間我吃了一大盤的熏雞。好吃的熏雞不是表姨自己做的,是她從菜市場買來的速食,裝在真空包裝裏。

隔天,表姨知道我喜歡熏雞,她送了兩大袋來白家。我放學回來看到熏雞便說晚餐要吃。

張慶沒拒絕我的提議默默拆開包裝切雞裝盤,她也說:“再好的食材經過真空包裝都不好。”

“會嗎?還是很好吃。白叔叔他們不可能沒吃過真空包裝的食物吧?”我說這話的時候想起昨晚在表姨家,白存殊的確吃的很少。

“外出可能免不了會吃到些不好的食物,但在家,我不會讓他們吃真空包裝的食物。江小姐也不會允許。”張慶裝好盤,這種話說的很漫不經心卻透著微妙。

我聽著指揮她:“還要放微波爐裏加熱一下。”

張慶端盤子的手頓住,很快她叫來了另一個廚師讓他加熱,她走去洗手說道:“我還要去花房一趟。你洗手準備吃飯吧,洗月。”話落,她沒看我一眼就從廚房後麵離開了。

這事越發讓我覺得白存殊待我挺好的,昨天他聽白元蘭說我去參加葬禮手機不通便特意去找我。他在我外婆家沒找到我,問了人找到表姨老家,他還陪我一起去表姨家吃飯,全程很有素養禮貌。回去的路上,我睡在他車子的後座上,到家的時候他叫醒我和我說:“你媽會沒事的。”

我特別感動坐起來一把抱住他靠在扶手箱上的手臂,還把頭往他肩上靠了靠說:“謝謝哥。”

他拍了拍我的頭由著我依賴了會,我看到白家門前的路燈明亮又溫暖。

鍋裏的水沸,我下了麵條,白家的那盞燈變成了我眼前油煙機上的一盞燈,孤獨真實。

關於白家和以前的事情,我總會想起,從複雜的情緒到簡單的回憶一些事情,想的多了我發現最難麵對的那部分其實永遠都是自己。

我夾起鍋裏麵條的瞬間想起了自己的虛榮心:我在教室走廊上和同學聊天,具體哪一天我記不得了,隻記得我媽出了院,我的心情很好甚至興奮,大家恰好在聊自己的家人或好或壞,我卻很希望他們把話題說到白存殊,我也有意無意引導別人去聊這個話題。我那虛榮心像翹起的尾巴在空中搖擺,等他們終於說到了白存殊說到了白家,我故作不經意說他是我哥。這使得大家都很意外和驚訝,激起了千層浪。

或許就是從那麼一句話開始,那必然會伴隨著虛榮心的難堪將土壤慢慢變成沼澤。當你陷入沼澤,你就看誰都不順眼,氣憤不安焦慮讓你看不清自己想要怎麼生活以及自己的為人。

吃完麵收拾好碗筷,我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出差的疲憊終於得到真正的緩解,於是想睡,我便躺沙發上睡著了。

半夜醒來去刷個牙躺回床上繼續睡之前,我看了看手機信息發現我老板趙邦給我發了條語音。他是個很愛發語音的人,而我真的很煩聽語音,轉換成文字看了個大概之後,我沒什麼心情回複。因為他說要找我談事情,還特意問我是不是對金洲很熟悉。我有種預感他想給我調崗。想到這件事情,我忽然不知道何去何從,藏在平靜規律生活背後的欲望像一隻手忽然伸出來抓住我的心,讓我分不清楚什麼是真實。所以繼續睡覺,我給手機充上電拉上被子翻翻身就能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