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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老太爺來了。”

“嗯,進來吧。”

環兒不知這位老太爺是誰,還以為是姑娘的長輩,卻不明白為何姑娘不去拜見,反而讓老人進房見她。

秦嬤嬤揮手讓環兒退下,上前給國公爺打了簾子,待他走進後又放下,如十年前,二十年前,三十年前每一次一樣,規規矩矩束手立在簾外,恭聽召喚。

陳祺鈺一眼看見了那個坐在羅漢榻上的姑娘,閉目盤膝捏著佛珠,粉麵桃腮,烏發如雲,臉龐,五官,氣度,甚至房內的香煙味道,都和十一年前他在鬆齡院與祖母最後一次長談時一模一樣。

他渾身顫抖著跪了下來,深深叩首:“祖母萬安。”

流光睜開眼睛微笑:“祺鈺,你來了。”

第16章 踢他屁股

白發老孫見祖母,多年來的思念,憂慮,關心和一些隻能在長輩跟前表露的委屈一股腦湧上心頭。他膝行向前,雙手扶上祖母膝頭,熱淚滾滾,痛哭失聲:“祖母,祖母,祺仁和遠在南州的祺景,都已經...過世了!”

到年紀就去了,凡人就是這麼短命,沒什麼大不了。流光知道佟惠容這一世最看重最疼愛的就是這個孫子,在生出異象返老還童那兩年裏,也是他為她打點好了後路,心中雖對其他兩個孫子的死並無波瀾,還是抬手摸摸他腦袋:“他們轉世投胎去了,挺好的。不要哭了,起來說話。”

陳祺鈺緩了好久才緩和情緒,委屈傷心勁兒一過,麵上又顯出激動:“祖母,孫兒就知道你會回來的,這十年你去了哪裏,沒有你的消息,孫兒寢食不安啊。”

流光拉著他在羅漢榻上坐下,道:“修煉去了,那時已還童至盡,不重新修出個人形,又怎麼回來見你們呢。”

陳祺鈺又驚又喜:“這麼說,祖母果真入了道途?”

流光點點頭,心說可不是嘛,出身沒法選擇,一開智就已是道家人了。

陳祺鈺沒有多問,激動過後,目光黯淡了些,“孫兒無能,未能保下佟家,祖母盡可責怪。”

流光不曾有絲毫傷心動容之色,清淡道:“不怪你,皇帝想作孽,你們這些凡...你們也攔不住。這件事因我而起,我會給他們一個交代的。”

流光的意思是攢下功德償還因果,再想辦法讓佟家人投胎過得好些便罷,聽在陳祺鈺耳中卻有另一番理解。

他憂心忡忡:“祖母好不容易修得新身,萬萬不可以身犯險。說句不敬的話,聖上年事已高,糊塗不了幾日了,如今朝中是太子殿下監國,待殿下登基,佟家還是有平反希望的。”

如今的太子不是皇帝的嫡長子,八年前,皇後薨逝,先太子不知是傷心過度還是什麼原因,一病不起,沒多久就隨他親娘去了。皇帝立了嫡次子老三為儲君,又不知父子倆起了什麼齟齬,一怒之下廢了他,改立皇四子。結果老四還沒高興幾天,人父子倆和好了,皇帝出爾反爾,置國律家法朝臣反對於不顧,再次廢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