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可殺不可辱！”淩雲海大喊大叫，“你小子還有沒有點血性，她都要殺你全家了！”
“她要殺你全家，也是因為你們殺她全家在先。士可殺不可辱，你淩家如今還有資格說這句話嗎？”廳外傳來蒼老而威嚴的聲音，白發老人常服布履，慢慢走近。
淩雲海舉刀轉向：“何人？”
那老人走到他麵前，一雙眼睛老而不渾，精光凝聚：“豎子，莽夫，你若有你父親半分奸猾，如今也不至於還是個小小都尉，竟敢吼佟姑娘，你算個什麼東西！”
畢竟在京中呆了好幾年，旁人淩雲海或不認得，眼前的老人他卻是熟得不能再熟，手腕一軟刀頭垂下：“國...國公爺？”
火燒的腦子被一盆冰水澆下來，他立即出了一身冷汗。國公府是大將軍府的姻親，佟家後人現世，想報仇人單力薄，怎麼可能不給自己找個靠山呢！
陳祺鈺冷哼一聲：“上門求見，以為你狗嘴能吐出什麼象牙，原還是這般寡廉鮮恥，愚魯無知！這就是你淩家的門風，人人聞而唾之！相鼠有皮人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淩雲海被罵得臉色慘白，刀也握不住了，人也站不直了。他書讀得不多，但罵人的話還是聽得懂的，眼前這位做過上公太師，生平一大特長就是罵人，聽說曾在朝堂把一個官員罵得羞愧難當，當場撞柱，口舌功夫堪稱極品，他哪裏承受得住？
這還是書讀得不多的反應，旁邊更有一位書讀得多，理解更深刻的已經麵無人色搖搖欲墜了。
流光站起來，嘻嘻笑著扶住他胳膊：“怎麼了？要昏倒啊？走，我扶你到外麵歇一會兒，正好有點事問問你，讓你爹在這兒挨罵吧！”
第17章 感同身受
淩騫沒有掙脫，他想掙也掙脫不了，流光看似虛虛一扶，力透脈門，他身體失去控製，不由自主就隨她出去了。
淩雲海挪動一步，“騫兒，你去哪？”
陳祺鈺擋他去路：“令郎一表人材相貌堂堂，若生在門風清正的人家將來定是大燕棟梁。可惜可歎，你父鼠目寸光，貪蠅頭小利，捏造偽證坑害舊主，此舉必將毀你淩家三代，負義之名三代難消！”
淩雲海看著兒子的背影消失，額頭冷汗涔涔：“國公爺，此事另有內情，下官今日來就是想和佟姑娘說一說的。”
陳祺鈺陰沉著臉：“帶刀上門，出口便是賤獠，你是來說內情還是來滅口？她的身份比你貴重百倍，即是淩寒春在此也要跪下喊一聲主子姑奶奶，你怎麼敢？簡直無恥！”
“我隻是一時衝動，絕無傷人之意。”
“厚顏無恥，無恥之尤！”
“......您說得對。”
好吧，反正兒子也拋棄他了，他也被人家長輩逮到把柄了，國公爺火力全開他不是對手，怎麼說都是錯，就躺平了任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