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種種隻字不提,對自己得知私隱這麼放心?淩騫定了定神,道:“吳大紅現在穹關建丁舍,前日我遣人去了一趟,據他所言,幾年前他在北地參軍時傷了根本,無法生子,故斷言李如翠出牆無疑。”
“他沒生過怎麼知道不能生?”
“這...是得了軍醫的診判。”
流光摸著下巴琢磨:“可是李如翠她娘並未說謊,莫非李如翠連她娘都騙了。”想著想著她就煩了:“這叫什麼行善嘛,我才沒工夫理這等閑事,不管了,另尋可憐人吧,走,我們上街繼續找去。”
淩騫為難:“佟姑娘,在下今日有軍務未處,已經耽誤了一個時辰。軍紀森嚴,無故不得出營,我身為副尉當以身作則,不如待休沐再尋?”
流光感覺他不是推托,想了想便道:“要不這樣,我自己去找,找到可憐人便去問你,你說能幫我再幫可好?”
淩騫第一次聽到佟姑娘用商量的語氣同他說話,一時竟有些不慣,看來她除了古怪跋扈,性子裏也有溫軟的一麵,這般好好說話他哪有不應,當即點頭。
可他不曾想,第二天晌午衛兵來報,營外有一位姓陳的姑娘找他。出去一看淩騫傻眼,流光竟然帶了二十幾個人前來,一見他就道:“有什麼苦處去跟淩大人說,他不點頭,我可是不會給錢的。”
淩騫被多人團團圍住,一個哭得比一個傷心,一個訴得比一個悲慘,還有互相指摘的,互揭老底的,哭啼吵鬧把千衛營外鬧成了一鍋粥。衛兵趕來刀槍威嚇,才使他透了一口暢快氣。
頂著“可憐人們”的期待目光,他走向流光:“佟姑娘,你這是幹什麼?”
“從昨日到今日我尋到二十多個可憐人,這不是帶給你感同身受來了嗎?”
淩騫失語,半晌道:“可否告訴在下,你為何要行善?”
“積德。”
“為何積德?”
流光眼珠一轉:“那我不能告訴你,說了你也不懂。”
“不仁不誠,刻意行善,何以積德?”
流光拉下臉:“不仁不誠?我行善之心又仁又誠,隻是分辨不出真假可憐才求助於你。是你答應過我的,如今嫌麻煩又想出爾反爾,一貫如此!我是不能把你怎麼樣,但有朝一日我定將你背信的名聲傳遍六界...人間!哼,我才不怕你!”
流光掉頭就走,二十多可憐人看看他,又看看她,一窩蜂追了上去:“陳小姐,我可憐,我真的可憐,求你行行好吧!”
淩騫臉色鐵青,流光的話聽在他耳中顛三倒四輯理不通,但背信兩個字像一柄重錘錘在心上,其他的也聽不進去了。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他默立良久,肩膀一沉,無奈歎息。
又幾日後,淩騫休沐來到花溪巷,見佟府角門開著,兩個護院正把一中年女子往外推:“去去去,鄉下有屋有田的還來這騙錢,快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