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哭,他的婆娘,兒媳婦,侄媳婦,孫子孫女都跟著哭起來,賠錢不可能,當著幾十號莊戶的麵,就不信這些人還敢打殺了他們。今天吃了虧先忍下,最好被趕出去,一出莊子他第一件事就是跑去郡衙告官!
他別的不知道,這個莊子原先屬於誰家他清楚得很,不是旁支遠房,是正兒八經嫡支佟家的,有恃無恐正因為此,你是佟家嫡支的?你不是早就該死了嗎?
衛瀾靠在馬車邊低語幾句,眾人便見車簾一掀,戴著帷帽身穿淺綠絲裙的一個年輕女子施施然下得車來,輕移蓮步走到王老頭身前,伸手撫上他的頭頂。
王老頭嚇得一縮:“你做什麼?”
“你殺過人嗎?”女子聲音輕柔甜美,聞之悅耳,卻問著一個驚悚的問題。
王老頭不知怎的汗毛直豎,硬著脖子道:“胡說什麼,我沒有,你是什麼人,快把手拿開!”
他想撥拉女子的手,一個暗衛眼疾手快,上去掐住了他兩條胳膊。
然後,女子便發出了一聲更甜美的輕笑:“哦,殺過,什麼時候,在哪裏,殺的誰?”
“沒有,沒有的事!”老頭覺得頭頂的那隻手仿佛有千斤重,他拚命搖頭,拚命掙紮,怎麼也擺脫不了。
“九年前臘月初二,在西邊柿子林裏,殺了羅大富。怎麼殺的?和誰一起動的手?”
“走開!沒有!”
“哦,先下毒,再用棍子打,和老二老三一起動的手。”
並無更多的細節,隻是隨著那女子的問話,王老頭腦子裏就不由自主地給出答案,想而已,他沒說出一個字,可女子卻好像能看穿他的腦殼,絲毫不差地把他的想法複述出來。
羅家少年淚流滿麵,大聲道:“對!就是臘月初二,就是柿子林,我撿柴看見他們三個打人,回家叫我爹已經遲了,爺爺抬回家的時候沒氣了......就是他們!”
所有在場的人,包括早知姑娘神異的衛瀾,都被嚇住了,怔怔不敢吱聲。
王老頭驚得麵皮抽搐,他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說啊!這個陌生女子怎會知道?
“還幹過別的壞事嗎?”
“......”
很快,那隻手從他頭上轉移到二兒子頭上,又轉移到三兒子四兒子和兩個侄兒頭上,包括婆娘,媳婦,都被她摸了一遍,問題統一:“你幹過什麼壞事?”
然後她站起身,帷帽後的一雙眼睛若隱若現,在幾人身上掃來掃去半晌,踢了踢老三:“你去郡衙告你爹和你二哥,把當藥搶莊,殺人滅口的事一五一十交代出來,我保你一條命。”
王家人都像看瘋子一樣看著她,老三不屑地扭開臉,卻聽她道:“如果你不這麼做,我就不幫你瞞著你和你二嫂,你弟媳,還有你堂弟媳的事咯。”
地上一共五個漢子,四個都猛然向老三看過去,幾個年輕媳婦僵直,他的臉唰地白了:“你胡說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