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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祖母回來了,他再老也是為人孫者,堯舜之道,孝悌而已。

三兄弟勸流光不要去找皇帝,那人現在服丹服成了失心瘋,早不是當年明君,跟他講道理就是對牛彈琴,還容易打草驚蛇,可流光堅持。

佟家的事,她本不是多上心,皆因人全都死了,作為一個神仙,她看得更深遠。過黃泉冥府,一碗孟婆湯下肚,什麼仇什麼怨都不記得,所謂報仇,也隻能寬慰活人罷了。但是孫子每每提起,那沉痛的語氣,那委屈的模樣,又讓她覺得活人的確需要寬慰。她還想在這世間多待些時日,總把自己置於一個反賊之後,身懷奇冤的角色裏,也不太利於她放開手腳行善積德。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皇帝太討厭了,對她垂涎三尺不說,還總送些無辜小卒來增她罪孽。聖君都說了,不要胡鬧,不要造孽,她要聽聖君的話,首先就得把這個造孽的禍頭子給解決了。

孫子們的擔心她能理解,於是再次拖出床榻下的玄機,把三人嚇了一跳,“祖母,這是......”

“這就是那個煉丹的道士。”

“您要做什麼?”

流光嘿嘿一笑:“他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端看皇帝乖不乖了。不乖的話,大限不遠矣。”

陳祺鈺不明:“您的意思是,皇帝聽話,您幫他煉丹?”

“我可沒空,聽話一切好商量,不就是想多活兩年嘛。”

說完她將玄機往肩上一扛,大步流星走出房門,三個孫子麵麵相覷,祖母還要留著皇帝?他要的可不止多活兩年。

這廂一出門,蹲在老遠一株樹杈上的禿頭小鳥就振翅飛回了南苑聆風樓,啾啾叫著落在二樓窗台:“聖君聖君,禍害出門了。”

鳳玄一身玄色長袍,長身玉立,正在書案踱步,聽二弟淩翱背書。聞言瞥了小鳥一眼,去哪了?

“不知道,背著一個道士,氣勢洶洶的,看樣子又要作孽去了。”

這幾日鳳玄正在和家人商量離開京城的事,遭到一致反對。淩寒春鐵了心要跟著佟昭,對陳祺鈺言聽計從,說聯絡舊部就聯絡舊部,說逼宮就逼宮,絕無二話,萬死不辭;淩雲海則表示,咱都成欽犯了,去哪兒啊?要麼洗清罪名,要麼身首異處,背著欽犯之名逃亡,你爹我打死不幹。

鳳玄隻是想離開流光,走一條相對正常的人生道路。欽犯也好,逃亡也好,顛沛流離隱姓埋名,哪怕淪落為流民乞兒,也比被流光帶偏了強。

可是家人都不同意,他們上了國公府的船,誓與國公府共存亡。於是鳳玄表示你們不走我走,話一出口,祖父父親還沒發火,淩夫人先跳了起來,指著他鼻子哭道:“騫兒,你要丟下父母弟妹?你不是這種人!”

鳳玄無奈,是啊,淩騫不是這種人,他不能以己好來改變淩騫的人生軌跡,這和曆劫中本體蘇醒沒區別。他要走淩騫的路,受淩騫的苦,不可避免的,就要和流光繼續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