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在耳朵裏的呼吸,帶著異味的舌頭濕漉漉的滑過自己的臉頰。林可覺得自己身上哪裏都疼,連眼睛都有一隻已經腫得睜不開了。
林可很冷,因為身下就是粗糙的水泥路麵。
誰來救救我——
手腕上緊緊鉗著一隻手,就是這隻手讓她絲毫動彈不得。
體內的聳動猛的停止,林可猛然意識到了這是怎麼回事,然而還沒等反應過來,一股惡心到讓她發抖的熱流猛地注入到她的體內。
真惡心……
惡心死了……
為什麼不真的死了……
死了……
你死了吧……
不知道哪裏湧出來的力量彙聚到她因為長時間掙紮而虛脫的身體裏麵。
身上的男人愜意的站起身來提著褲子,剛剛劃過她肩頭、脖子、胸口的那把匕首就在離她手邊不遠的地方——男人剛剛為了騰出手來抓住她的手隻能把匕首放開。
手慢慢移動,碰到了一個冰涼的東西,林可知道是什麼。她悄悄的握住刀柄,
全都死了吧……
為什麼你還活著……
你怎麼還不死啊……
你該死啊……
以上的念頭在林可腦袋裏麵左突右撞,像龍卷風一樣啪嗒啪嗒的擊打著她的顱骨。
“啊————”淒厲的喊聲從林可嘴裏麵躥的出來,就像是深山裏野獸的嚎叫。
死吧——
全都死吧——
【喋血街頭,女大學生臨死前手刃凶徒】
“喂,今天的報紙看了沒?”
“看了看了,哇——這女生可真厲害,我的媽呀,那可是七十多刀啊!那倒黴催的被剁得跟餃子餡差不多了。我的乖乖,絕地霸王花啊。”
“你說這話也不怕遭報應,你們這幫男人啊,沒一個好東西,剁了你們的子孫根就天下太平了。”說話的女生一手為刀作勢朝男生的身上切去。
“哎哎哎,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切了我你還不得守活寡啊~~~~”男生連忙討饒,不過誰都能看出玩笑的意味在內。“不過你聽說了沒?據說那女的啊,捅人之前連脖子都給人切開了——”
“淨吹吧你——你咋知道的?”男生的話題立刻吸引了一旁的同學。“脖子都切開了還挺著捅了別人七十多刀?你當不死之身希瑞呢?”
“誰吹誰是這個!”見自己的話被懷疑,男生立刻用手表示烏龜的樣子。“你個沒常識,手術裏還有一個是把喉管切開往裏麵輸氧氣的呢。”
“我聽說了,那女的一解剖,喉嚨裏麵一堆幹血塊,一看就是喉嚨被切開之後還做了劇烈運動的,後來因為血把氣管糊住了才死的。”
姑且不論他這言論到底符不符合解剖學常識,但聽到的每個人都在腦中幻想這這樣一個畫麵——
深夜的街頭,昏黃的路燈下,一個紅衣女人靜靜的一刀一刀戳向地上男人的屍體。刀戳的很慢,帶著一種奇特的節奏。
噗嗤——
噗嗤——
仿佛察覺到身後有人的視線,女子轉過頭來,姣好的麵容帶著詭異的微笑,被切開的喉管咕嚕咕嚕的冒著血漿……
……
……
“呀,你個死人!說這種東西找死啊!”
眾人打了一個冷戰,反應過來後紛紛找始作俑者算賬,打得那男生抱頭鼠竄,一行人漸漸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