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春啊何時春,原來你從一開始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商懷忠嘿嘿怪笑。在他看來,本來應該死了的人如今能夠活著的唯一原因,自然是當初何時春瞞天過海,欺騙自己,讓自己以為必須要跟他綁在同一輛戰車上了。
當初自己其實隻是想要讓何時春給這個新出來的什麼鏢局一個教訓,因此才讓那姓宋的帶些私鹽上鏢車,畢竟販賣私鹽的罪名可大可小,哪怕鏢局不認罪,自己也可以買通程大人關他們幾個月再說。幾個月過去,哪怕一開始有人對鏢局這新鮮玩意感興趣,到時候新鮮勁也該過了,到時候再把人放了也沒什麼關係。
可誰知一動手,就是這般不死不休的局麵。雙方結下人命官司,再想了結就難了。
事後他其實也後悔過,後悔自己沒能忍住一時之氣,即便分點湯頭給他們又能如何,難道城南老會還真就靠那點兒看店的錢吃飯了是怎麼的?
“何時春……”他現在心裏對何時春的恨意遠在所有人之上。但何時春該死,眼前這些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位……應該怎麼稱呼?劉……鏢頭是吧?”他推開擋在前麵的商懷義走到前麵。
“而這位……”他把眼睛轉到黑鷂子身上,比之前更加認真地上下打量了他一個來回。“您剛才還沒說,應該怎麼稱呼來著?”
“我都說了,你爺爺!”黑鷂子半點麵子也不打算給他。“哎,不對,我得倒了哪輩子的黴才能有你這號孫子啊,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商懷忠臉色一沉,旋即又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道:“既然不願意說,那以後就再也別說話好了。您二位還有幫手麼,都一起留下好啦。”
說完,朝身後使了個眼神,商懷義便帶著一群人衝了上去。
一眨眼,商懷義對上劉休、使分水刺的青年對上黑鷂子,王對王!
單說個人素質,商懷義是橫練功夫,雖然有幾分蠻力氣,但比起劉休來說還差點兒,尤其是劉休擅長的是小巧功夫,正好克製住他。可耐不住城南老會人手多。刨除已經被解決掉的四個,場上能上手的小嘍囉還有五人、雖然沒有硬點子,但個個滑不溜手,好幾次眼看就能把商懷義拿下,卻轉眼又讓他逃脫出去,自己反而處在了下風。未幾,一個顧此失彼,倒讓商懷義一刀差點劃在肩膀上。
“休兒!小心!”
看出了劉休的窘況,白老爺子和十一娘再也按耐不住,跳出來跟城南老會的人混戰在一起。
此時黑鷂子對分水刺鬥得旗鼓相當;劉休以一敵六,險象環生。好在十一娘和白老爺子加入之後,白老爺子不願意跟那幫嘍囉動手,直接接替劉休跟商懷義對上。劉休被替出來後,跟十一娘聯手一起先解決那五個城南老會的幫眾。
一瞬間,林可有種看網絡遊戲裏玩家組團練級打怪的感覺。
雖然十一娘和劉休的功夫都是白老爺子一手教的,但他的風格與十一娘他們截然不同。比起劉休的靈動和十一娘的劍走偏鋒,白老爺子的招式顯得更為沉穩,大開大合,行動間帶著一股肅殺之氣。對上練硬功夫出身的商懷義,一時間隻聽拳肉相擊,讓人聽聲音都覺得身上發疼。
而劉休跟十一娘配合默契,互為依靠,兩人從小打到大,對方習慣的出招套路基本上閉著眼睛都能學出來。這一回對上五個幫眾,雖然對方人數比這邊多三個,但這點優勢基本上影響不了什麼大局。不過目前來看,短時間取勝卻也不太可能。
而黑鷂子跟那分水刺更是鬥得難解難分。黑鷂子的武功高林可早就知道,就看他過去的戰績便可知一二。在林可看來,真正與城南老會有著難解之仇的他,防水的可能性並不太大,但分水刺此時卻與他鬥得不相上下,這才知道之前那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年輕人竟然有如此高強的功夫,就是不知既然有此等高手在,城南老會前任大當家到底是怎麼死得這麼利索的。
她想黑鷂子估計也是這般疑惑的。
“這位兄弟不知道怎麼稱呼?”黑鷂子腕上一個使力,將分水刺推開三步遠的距離,依舊有些玩世不恭的問道。他的聲音似乎天生就不能正經說話的,一張嘴就讓人感覺有點吊兒郎當,即便現在這個時候也是一樣。
而分水刺此時也卸下了原本的人畜無害,換上了一張冷酷嗜血的表情。林可相信,如果當初他就是這張臉,那自己一定不會在這幾天連回想都想不起來他到底長什麼樣——當然,如果他當時就是這幅表情,林可要二到什麼程度才會連懷疑都沒懷疑就跟著走啊。
“小人些許名號就不說出來汙了您的耳朵了,隻不過閣下這身裝扮,倒是讓我想起一人來。不知閣下遲遲不肯露出真麵目,究竟是什麼原因呢?”分水刺嘿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