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鷂子正在思考現在算是個什麼狀況。
“喂!”他蹲下來戳了戳林可,用的是之前戲份很多的那杆煙袋杆。“不是吧,真暈了?”
他有些為難,白老爺子是讓他把林可送到穎安城,可是沒告訴他這女的有動不動就暈的毛病啊!要是知道會這樣,他寧可在那廣濟寺裏躲流矢也比這好玩啊。
“要命。”他下評語道。
想了半天,他試著伸手拎起林可後背住的衣服,想要這麼把林可拎起來。結果在嚐試之後他發現,即便他有這個體力一直保持這個姿勢把人拎到穎安城,等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人估計也死得差不多了。
然後他又嚐試了拉胳膊、拽鬥篷等一係列方法,但基本上還沒等實施就放棄了。
林可應該慶幸她此時已經昏迷得人事不知,不然……她會覺得應該還是昏著比較好……
黑鷂子思考著,最終,他下定了決心。
“嗖——咄!”一支箭擦過他的鼻尖猛的穿進樹幹裏,箭射過來的力道很大,待黑鷂子去看時,還能看到箭尾處不停的抖動。
“該死!”黑鷂子罵道,當真是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
來人瞬息而至,眨眼功夫便來到身前。
黑鷂子有些後悔剛才幹嘛不直接把林可掛到樹上,省得他現在打起來還得兼顧那邊會不會被波及受傷。
來人是個很年輕的男子,兵刃是一把二尺三寸的長劍,相貌堂堂氣質不凡。
“你是何人?”來人問道。
黑鷂子樂了,道:“好像是你平白無故朝我放冷箭,卻反過來問我是誰,當真好笑!”
那人聞言冷笑,道:“既然如此,你也不必說了,直接跟我回牢裏說去好了!”
言罷一個飛身,挺劍便向黑鷂子刺去。
黑鷂子麵具底下的臉一抽,心想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夠張狂的了,沒想到這趟居然遇見比自己還狂的了。當下也不含糊,揮起煙袋杆便迎了上去。
單論武功,黑鷂子在來人之上,可是他手裏拿的是二十文錢一根的煙袋杆,通身除了煙鍋和煙嘴是用的黃銅,其他全是竹子做的。而來人手裏的則是經過千錘百煉的精鋼長劍,也就是說,來人可以毫無顧忌的劈砍削刺,而黑鷂子卻要小心免得自己唯一的武器分屍當場。
而更讓他煩心的是,他這邊乒乒乓乓的打得熱鬧,那邊還有個人在雪地裏躺著呢,看現在這個架勢,一時半會兒是分不出個勝負,可等到分出勝負了,人還能有命麼?
想了又想,終於一咬牙,硬生生一扭手腕,用黃銅煙鍋點在劍尖上猛一使力,身子便順勢飄出三步遠。
“等一下!”黑鷂子把煙袋杆立在胸前叫道。
來人聞言一頓,但也僅僅是一頓而已,三步的距離瞬息而至,轉眼間再次提劍向黑鷂子殺去。
“哎呀你這個人沒長耳朵啊?”黑鷂子嚇一跳之餘連忙接招,手忙腳亂之下是險況頻發。“我讓人等一下——聽不懂啊!”
再次使力把人逼開,黑鷂子雙腳一蹬,一個翻身來到更遠的地方。“先停一下聽不懂啊?”
這次退得夠遠了,可是卻太遠了,來人幹脆舍了他直奔躺在地上的林可而去。
“媽的有完沒完啊?”黑鷂子大怒,連忙趕回來救援,好在趕在那人抓到林可之前把人攔了下來。
“哼!”來人捂住胸口一聲冷哼,看黑鷂子的眼神殺氣更勝。雖說一寸長一寸強,但也有句話叫一寸短一寸險。黑鷂子剛才一煙袋杆打在他胸口,而他手裏拿著長劍不好回轉,隻好用空下來的手勉強一擋,雖然護住了心口位置,但被黃銅煙鍋結結實實的打了一記的滋味並不好受。
他狀若不經意的瞄了一眼林可所在的地方,眼睛不受控製的微微一閃。
“喂!你還來啊?”黑鷂子怒叫道,難道自己的打算被發現了,可是就算你發覺了也得聽別人說話吧?
黑鷂子本來就不是耐得住脾氣的人,見那邊三番五次的不讓自己舒坦,他也漸漸出了真火。反正這人是不打算聽自己說話了,那就打到他聽為止。隻希望那小娘子福大命大,別因為這麼一會兒耽擱就此香消玉殞才好。
這下黑鷂子才算舍了估計,隻是把人引到一旁免得林可受到正麵波及,其餘的便顧不上了。
他手裏的煙袋杆,雖然是當時就地取材,但頗有峨眉單勾的架勢,專門勾人兵刃;而前後的黃銅部分又深得判官筆的精髓,點穴刺穴也都十分方便;而煙袋杆底下拴著的用來裝煙草的煙袋,則再次發揮作用,雖然不敢像之前一樣直接上去卷人兵刃,但纏個手拖個後腿什麼的還是可以辦到的。
原本他隻是一時興起,後來又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兵刃,但經過這幾次之後,他也在考慮要不要真的換兵刃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