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祁陽的聲音不大，並不像紅發男子那麼聲色俱厲，卻隱含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令人不自覺地心生敬畏。
紅發男子被他的話震住，僵硬地頓住腳步。
附近幾桌的人停止了交談，愕然地看向這邊。
淩瑤心中也不由得暗暗訝異，她還從沒見過夏祁陽如此威嚴的樣子呢。這威風可不是說耍就能耍起來的，沒有常年身居高位的曆練，氣質總會差上一截，像他氣場這麼強的人，絕不僅僅隻是世家子弟那麼簡單。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懂得識人，那煙熏妝的女孩就並不買賬，兀自扭頭憤憤然叫道：“姓夏的，你少在這裏仗勢欺人！明明是她先罵我們的，你憑什麼要我們道歉？你以為你是從燕京來的公子哥就有多了不起麼！”
淩瑤和夏祁陽不約而同地嘴角一抽，雙雙被這正義凜然的口吻嚴重地雷到了！
環顧四周，其他人也皆是同樣的表情。
“仗勢欺人”這詞從她一個小太妹口中說出來，未免太有喜感了吧？她也不想想，要不是她率先張揚跋扈地驅趕別人，別人又怎麼會閑的蛋疼地說她是非？自己把臉湊上前給人打，還把責任全歸到人家身上，她腦袋裏的是神邏輯啊！
既然對方蠻不講理，也就沒必要和他們講道理了，淩瑤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諷刺回去：“我們沒什麼了不起，你們兄妹兩個不上道的街頭混混又有多了不得了？想抹黑別人之前最好先看看自己，比丟人你們還怕輸麼！”
“你……你說誰是不上道的混混！”紅發男子又脫口想罵人，看到旁邊的夏祁陽時頓了一頓，硬生生把幾個髒字收了回去，言辭中的暴怒卻掩飾不住。
“你說誰丟人呢！”小太妹也有些氣急敗壞。
他們柯家雖然勢力不小，自詡“名流”，但心裏也明白自己和真正的“貴族”之間有很大差距。柯家兄妹的囂張行事，未嚐不是一種自卑的表現，他們沒辦法融入這個圈子，隻好特性獨立故作不屑。他們最怕的就是別人提起他們不堪的身份，淩瑤的話很不巧地戳中了他們的痛處。
“怎麼，就你們現在這副嘴臉還不夠丟人？你當旁人都是傻瓜啊？”淩瑤輕笑著一挑眉，掃了周圍一眼。
四下裏早就安靜了，餐廳內的人大多都注意到了這裏發生的衝突，剛才紅發男子吼的那一嗓子聲音太大，別人想忽略都忽略不了。一道道視線投射過來，眼神裏是明顯的幸災樂禍，柯家聲名向來不好，許多人巴不得他們被修理一頓。
“草！你這女人別給臉不要臉！”被人當眾揭了瘡疤，柯家兄妹氣得滿麵通紅，惡狠狠地盯著淩瑤，眼神凶戾得像要吃人。
夏祁陽見狀微微皺眉，一側身擋在淩瑤麵前：“我說過，你們不配給別人臉，我有沒有仗勢欺人更不用你們來評價。就算是真的又怎樣，難道這四個字被你們柯家申請過專利，隻準你們兄妹用麼？”
有些事情其實並沒有什麼對錯，隻在於自己認為值不值，為了淩瑤，他不介意仗勢欺人一次！
紅發男子的目光愈發陰沉，他和陸塵的家庭背景不同，無法無天的事情幹得多了，骨子裏自然有股痞氣，心下一橫便道：“夏先生，我看您還是想清楚一點的好。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您在燕京說出這種話我們不會有任何異議，但在這A市最好別那麼張狂，今天真要出點什麼事情，誰沒辦法回去還不一定。”
“你們是不是地頭蛇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如果不給我朋友賠禮，今天你們就出不了這星夜流光的大門，你不妨試試。”夏祁陽卻對對方的威脅毫不在乎，仍是神情淡然，仿佛隻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那強大自信的口吻，讓柯家兄妹聽得心裏一寒。
他到底憑什麼說出這樣的話？難道他真有那麼大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