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這句話,將高凝煙的一番癡心表白改成一場歌舞,實在免了她的尷尬,挽回安國候府的一點麵子,眾人心知肚明,但有的人就是被一些被**衝昏了頭,不知道高低深淺。
伴舞的舞姬們紛紛退出大殿,唯有高凝煙忍著淚往前一步,噗通一聲跪下,哭著大聲求道:“皇上,凝煙一心在夜闌國主,此生非他不嫁,求皇上看在我高家世代為皇家效忠的份上,便成全我吧!”
眾人聽了,不禁暗自搖頭,這位侯府千金太過愚笨,用高家世代榮光,給皇上下了一個難題!若是皇上不答應,便是罔顧這些年高家對先皇的一生犬馬,留下個輕視忠臣的名聲,若是答應了,眼前這位摩擎國主,卻不是個容易打發的人。
安國侯刷的一下站起來低喝道:“孽女你胡說什麼!”
高凝煙被高夫人慣得囂張跋扈,哪裏還顧得上父親的製止,一個一個的磕著頭,求皇上答應。
皇上臉上的笑容收了幾分,眉頭緊緊皺起,眾人皆膽戰心驚,低頭不語,生怕皇上龍顏大怒牽扯到自己身上。
大殿裏安靜了一會兒,皇上求助的眼神最終落在元青宸身上,咳嗽一聲開口道:“元愛卿,你認為呢?”
元青宸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鷹眸微揚看向摩擎,淡淡的說:“既然如此,安國侯之女封為安國郡主,與夜闌國聯姻一結百年之好,若是夜闌國國主不喜歡,到時候送回來便是了。”
陸彎彎差點笑出聲來,到時高凝煙人到了夜闌國,想送回來便沒有那麼容易了。
安國侯拍案而起,怒聲職責道:“摩擎你別不知好歹!本侯的女兒自小被捧在手心長大,雖說沒有公主之尊,自小被疼愛,哪裏容得你這般欺辱!”
場麵更冷了幾分,而摩擎卻始終垂目深思,不發一言。
突然,站在摩擎身後,全身被黑色鬥篷包裹的男子開口說話了,“皇上好意,乃夜闌國之幸,國主自然是同意的。”
聲音嘶啞的,仿佛指甲在金屬上劃過,聽的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沒有人注意到,摩擎渾身的肌肉在一瞬間緊繃起來,他微微轉過頭,身後那人卻搖了搖頭,摩擎眉頭緊皺,但在一瞬間,卻舒展開來,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本是一瞬間的事,沒有人察覺到,但陸彎彎有蠅眼之能,看到兩人之間的互動,目光放在黑衣人身上,連摩擎都這般聽他的話,那這個人身份一定不簡單!
正在沉思,便聽摩擎開口道:“摩擎代夜闌國謝過陛下。”
高凝煙頓時又哭又笑,“謝皇上成全!”
安國侯鬆了一口氣,安然坐下飲酒,心情大好。
而對摩擎有意的小姐們,則在心中憤慨不已,鄙視高凝煙竟然如此不知羞恥。
陸彎彎的目光方在有雀躍不已的高凝煙身上,在心裏搖搖頭。
接下來大殿裏又恢複熱鬧,徐女官不知何時走到她的身邊,悄聲道:“皇太後累了,招公主過去說說話。”
她看向皇太後的位置上空著,便點點頭站起來說:“請徐女官帶路吧。”
徐問香的聲音不高不低,能令周圍的人聽見,大家羨慕的眼神一直到她走出大殿,才消失了。
深秋的月亮格外的亮,照的宮中一片銀白,今日為了襯托氣氛,到處掛著彩燈,她跟著徐問香走了一段路,到人少的地方輕聲問道:“皇太後有什麼事?”
徐問香突然站住,回過頭來麵色凝重的說:“問香隻知道,摩擎的人曾經在昨日見過皇太後的心腹,但到底有什麼事太後是不會告訴我的,今日皇太後召公主前去,一定要倍加小心。”
她眼中的擔心不似作假,陸彎彎微微一笑,說道:“若是我半個時辰還未出來,便去通知攝政王來救我。”
徐問香蹙眉道:“若是太後有何陰謀,定會做好萬全準備,若是……”
陸彎彎擺了擺手,往前走去,她不是要求助徐問香,而是告訴身後的冥霧羽和暗中保護她的滄雲,皇太後心機深沉,一定摸清了她身邊人的底細,到時候若是真的出什麼事,不要死拚,去找元青宸想辦法,她相信,他一定可以救她。
隻是皇太後為什麼和夜闌國的人有牽扯,這其中到底有什麼陰謀?
深夜的宮中吹起一陣風,懸掛的彩燈搖曳不定,昏黃的照亮了走廊,仿佛在嗚咽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