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話,再看見他那率xing的舉動,沈緣差點沒忍住又要訓斥他,但這樣罵下去實在耽擱談事,隻好忍了忍,悶聲道:“他究竟是個皇子,不能太簡。”

“要不,叫兩班小戲,再請幾個唱小曲和說書的來侍候,辦得熱鬧點好了。”沈夢安又伸手拿了隻水晶凍,塞進嘴裏後含糊笑道:“我新近認識了一個戲子,那扮相沒的說,比女人還嬌……”話說到一般,他自覺失口,不安的抬眼偷瞟他老子,發現沈緣果然黑著一張臉,連忙將水晶凍咽了下去,改口問道:“不知爹是預備白日裏擺酒還是夜裏擺酒?”

“你說呢?”沈緣把問題回拋給他。

沈夢安想了想道:“白日裏吃酒實在沒有什麼興頭,我看索xing就在夜裏辦?夜裏無事,大夥可以盡興樂。”

沈緣不置可否道:“接著說下去。”

“城內有一家慣做煙火的鋪子,聽說宮裏用的煙花爆竹都是在他家訂的,我可以先去預定一些。”沈夢安謹慎的看了看他爹,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才接著說道:“還可以找人多做些花燈,掛在府裏各處的高閣樹木上,夜裏點起來,如銀花雪làng一般,十分搶眼。酒席呢,就擺在那邊湖池的遊舫上,開了窗子四麵通風,不僅涼慡寬敞還能賞月,再找幾個人在岸上chuī笛子唱曲兒,那樂音隔著水,順著夜風飄到遊舫上,聽起來格外清耳。”

沈緣邊聽邊捋著髭須默默點頭,顯然對他這個新奇點子很感興趣,待他說完,才歎道:“這也罷了!”不過,他隨即又瞪起眼道:“你就隻能在這些風花雪月的事qíng上下工夫,要是將這心xing用到念書上頭,還不輕易就中個狀元回來?”

沈夢安惶恐的低下頭,心裏腹誹著:明明是你叫我說的,我若說得不好,你指定罵我一肚子爛糙,連個好點子都想不出來,說好了,又說我慣會在這些事qíng上下工夫,簡直就是jī蛋裏挑骨頭,故意找茬兒!

“陸賢侄你怎麼說?”沈緣又轉頭征詢陸策的意見。

“挺好。”陸策知道沈夢安多少有些瞧他不順眼,就有主意也不願意往外說,免得又掃了他的臉麵。再說九皇子與沈家有親,這種事qíng也由不得他這個外人cha口,他也沒什麼興趣,要不是沈緣拉著他旁聽,他早就走了。

“宜兒,你說呢?”沈緣又轉問小女兒。

沈夢宜沉吟了一會道:“找幾個好廚子吧,我看上年替表哥辦的筵席,他都很少下筷子,大概是嫌味道不好。”

“他府裏的廚子都是聖上賜的禦廚,外頭的尋常菜色哪裏能入他的眼?”沈夢安不以為然道。

沈緣看了看他,冷笑道:“咱們家如今這個廚子還是聖上賜的禦廚呢,怎沒見你天天在家吃飯?沒事就跑到外頭去喝花酒!這事就jiāo給你去辦,尋到好廚子,我就撤銷你這一個月的禁足懲罰,若是尋不到——”他說著哼哼了兩聲道:“罰你半年不許出府!”

太狠了!他老子這招也太狠了!讓他上哪找這樣的好廚子啊!沈夢安原本張口就想抗議,但不知怎的竟轉念想起溫柔,於是臉上露出了一抹邪惡的笑容,覺得這是個惡整她的大好機會!嘿,她不是會做菜嗎?她不是還故意將菜做得色香味俱全,就是不給他吃,饞他餓他嗎?這下機會來了!就舉薦她來當主廚!若是菜做得好,是他的功勞,若是做得不好,他倒黴她也別想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