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後是一條bī仄的小巷,平日人跡罕至的,此刻卻有一輛騾車靜候在那裏,車夫看上去是個中年漢子,頭上戴的鬥笠遮擋住了眼睛,看見雲淡後,才伸手將鬥笠往上推了推,露出一雙與外表不符的湛然有神的眼。
“這位是許叔。”雲淡簡單的向溫柔介紹了一下,就請她上車,將手裏的包袱也遞給她道:“許叔會帶你出城,我先去武館找葉昱。”
“好。”溫柔此刻心裏的忐忑和興奮jiāo織成一片,複雜的qíng緒裏又夾雜著深深的離緒,實在不想多說話,隻想坐在車裏,一個人平靜一下,聽雲淡說完這番話,就將車簾拉了下來,由著那車夫帶她出城,反正是陸策安排的人,不至於出什麼岔子。
騾車停頓了一會,向前慢慢行駛起來,不過他們沒有立刻出城,許叔又將車趕到一家鋪子門前停了一會,隨即有人送了點東西上車。這時天色朦朧的亮了起來,街道上也隱隱有了點人聲,溫柔坐在車裏,甚至還聽見許叔和別人大聲談笑了兩句,這才不緊不慢的趕著車往城外駛去。
溫柔本不是逃犯,若不是怕被人瞧見,事後露了行蹤,就算大搖大擺走出城都沒有關係,因此他們很順利的就通過了城門口的盤查,出了城。及至騾車行駛在城外的官道上,她長籲了一口氣,回想一下方才的qíng形,竟有一種很恍惚的不真實感,畢竟活了兩世,都是平頭百姓,哪裏接觸過這種詐死逃匿的離奇事件?不過,經曆過穿越這種更離奇的事qíng後,對她來說,方才的一切也隻是小菜一碟了。略微出了一會神,也就恢複了平常的心態。
她定下神來查看了一下車廂,發現裏麵準備的東西真是很齊全,不但右邊的車窗下麵有一塊可以翻起置物的木板,左邊的車窗下海釘著一排齊整的小木格,裏麵分別裝了些茶果點心,還有兩本閑暇時可以用來打發時間的書籍。屁股底下坐的車登,也有講究,是抽屜式能夠拉開的,一個裏頭擱著茶具和gān糧,另一個裏頭隻擱了一個包袱。
溫柔好奇的將那包袱扯出來打開一看,裏麵包了兩套半舊半新的男裝,中間夾著一疊紙樣的東西,抽出來一看,她頓時有點暈,原來其中有十張是一百兩的銀票,一張雲州城的房契,另外還有一張填著溫柔姓名、年齡、xing別和身份的手實和陸策寫給她的一封書信。
她將別的東西先擱在一旁,展開陸策的信,入目就是那筆熟悉的清拔有力的字跡,信上寫著銀票是他買下溫柔在京都的那三家鋪子所付的銀款,房契是讓她好有個方便落腳的住處,若她不願白住,他也不反對她每月jiāo一兩銀子的房錢,至於手實,那是讓她帶給莫萬江的,登造戶籍時方便抄錄。除此之外,整封信上隻有末尾留了“珍重”兩字,別無它話。
溫柔看完信,默默地疊好收起,心裏有點哭笑不得。看來這陸策真是猜透了她的心思,知道她不願意伸手白拿別人的東西,因此給她銀票和房契時都找了恰當的理由,讓她就算收下,心裏也不會有過分不安的感覺。不過,他既然已給了銀票,那臨走時塞給她的那包東西又是什麼呢?
想起那包東西,溫柔立刻從懷裏將之摸了出來,打開一看,吃驚更甚,沒想到裏麵包的竟然是陸策一直佩在身上的那塊玉佩!這是他祖母送給祖父的定qíng信物啊!其意義比陸沉舟送她的翡翠鐲子還要重大,他怎麼會轉送給自己!這其中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