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無話。
接下來的數天裏,雲淡總是趕在他們前頭訂好歇腳的客棧,打理好一切,到讓溫柔省了心,每日下了車,就有溫熱的茶水解渴,有gān淨的水沐浴,還有鋪好的g可以躺,隻是葉昱的臉,一天比一天yīn沉的多,話也一天比一天少。
好在五日後他們總算順利趕到了雲州城,當雲淡護送他們進城,找到陸策送的那所宅子,說自己要告辭去辦點事qíng,然後回去複命時,溫柔清楚的瞧見葉昱那繃了五天的臉,有舒緩的跡象,當下微微一笑,拿了十兩銀子賞給雲淡,向他道聲:“辛苦了。”
雲淡倒沒有推脫,慡快收了銀子就離去了,那車夫許叔,幫著他們將車上的東西卸下,也沒有推脫就收了溫柔賞的錢,跟著道別離開。
溫柔沒想到那騾車後頭還塞了這麼多東西,此時卸了車,瞧見前院內堆得一堆東西,她都有點傻了眼,最後決定丟下不管,先去看看這新的住處。
葉昱陪著她前前後後轉了一圈,沒有一刻鍾,就兜了個遍。這所宅子不大,但足夠溫柔一家大小安住,而且還有前後兩個院子,尤其是後院裏,那方寸大的地方,竟然砌著一方水池,還栽了許多花糙和芭蕉,更顯雅致古樸,隻是長久沒有人住,池裏隻剩了一層水皮,還長了許多青苔,髒的可怕,那些花糙也都枯死許久的樣子,看來還要費一番工夫才能整理gān淨。
溫柔雖不是什麼文學青年,腹內也沒多少墨水,但穿越前還在念書的時候,也讀過兩本唐詩宋詞,知道李清照的婉約,蘇軾的豪放,背過半首《長恨歌》,懷想過古代生活中那種“隔窗知夜雨,芭蕉先有聲”的qíng致意境,如今真住到這種彌漫著古老氣韻的宅子裏時,心裏多少還是有點感觸,有點悵然的,動手先拔了兩顆枯死的花苗,回頭向葉昱笑道:“這下有的是活gān了。”
“我來吧。”葉昱動手挽起袖子道:“有些枝子上有刺,你仔細傷了手。”
溫柔站起身來搖搖頭道:“你也別忙著收拾,先去尋把鋤頭,順帶買點花糙苗來,我去把屋子裏的灰土抹一抹,要不夜裏都沒法睡了。”
葉昱應了一聲,轉身出去。溫柔在房裏兜了一圈,發現家具都是齊全的,不用另置,又在擱放雜物的小屋裏尋到一個水桶,便去前院的水井裏打了桶水,開始打掃屋子。
擦擦洗洗的活兒其實也不輕省,溫柔先將家具上的灰抹了一遍,隨後將地擦洗了三回,才覺得稍微gān淨了些,但腰也酸的快要直不起來,正坐在椅子上歇口氣,便見葉昱拎著些花糙苗和一些吃食回來了,向她笑道:“一時來不及生火做飯,我就買了幾個燒餅,切了點豬頭ròu回來,將就一頓吧。”
這會時過晌午,溫柔真有點餓了,聞到食物香氣,肚子忍不住就咕咕叫了兩聲,當下站起身來,丟下抹布道:“我瞧見那邊廚房裏有碗碟,你等等,我去拿來。”
她說著就急匆匆跨出門,走得急了,被堆在前院中的那堆東西給絆了一下,雖沒摔倒,卻瞧見捆實的一g被褥下麵露出一點青瓷的顏色,不禁“咦”了一聲,蹲身下去,將上麵壓得被褥揭開,瞧見下麵整整齊齊擺著一溜六隻青瓷小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