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熱的陽光下,露天礦坑內灼熱滾燙的氣流緩緩湧動。好似一天然大鍋,不斷煎烤汗水揮灑的工人。
“來來來,發月銀了!”
監工懶洋洋的聲音將開采礦石的叮當聲打斷。衣衫髒亂的工人紛紛停下,烏烏泱泱圍向監工身旁。
“這是你的。”
“你的。”
眾人雙手接過僅有幾塊碎銀的錢袋,迫不及待打開確認一眼,才麵露笑容至陰涼處休息。
工人散去,身穿粗布衣衫、略微肥胖的監工,掂掂手中扔剩的一包錢袋,露出滿臉淫笑。
太久未碰春滿樓的姑娘了,皓辰這個病秧子,昏迷的正是時候。
“監工,皓辰仍在昏迷,您看,他那份月銀······”
是位穿著極其破爛,外套捉襟見肘的老者。
老者已入古稀,唯唯諾諾走至監工身旁,伸出一因常年勞作而遍布老繭的手掌。
老者指尖螺紋上滿是洗不掉的汙漬,蒼桑的臉上皺紋遍布,在其懇求的神色包含幾分怯色。
“沒看到嗎,月銀發完了。”監工神色蠻橫鄙夷,慢悠悠將錢袋放入懷中,將老人的話打斷。
正值酷暑,僅是一會兒,監工額頭已汗水密布。
老者稍作沉默,髒亂的白發中露出一抹猶豫,“監工,那日皓辰因工昏迷,也剛好月末·······”
話剛說一半,再次被監工打斷。
“滾!”監工微怒,輕吼一聲,轉身就要離開。
“監工,求您行行好,皓辰是因工受傷,還有自小的頭疼病,得用藥治,離不開這份錢。”
老人踩著破爛的草鞋,猶如枯木般蒼老的手掌不停顫抖,本想抓下監工衣角,卻硬未敢伸出去。
“快滾,不然別怪老子打你!”監工一瞪眼,老人下意識後退一步。
“監工······”
“滾!”話音未落,監工不耐,一腳踹在老人瘦骨嶙峋的胸口上麵。
老人身體纖瘦難受監工腳上力道,神色痛苦狼狽摔倒在地,本就破爛的衣衫滿沾泥土。
“老子說沒有便是沒有,你那廢物孫子死掉更好,沒死亦無需再來上工了。”
“監工······”老者白發髒亂,滿臉塵土,卻無丁點放棄之意,又顫顫巍巍爬起身。
老人快步跟上監工,盡是勞累辛酸的眼中無一不是乞求,“那袋錢就在您懷裏,您行行好把它給我吧。”
“沒完沒了了是吧!”耳光響起,老人橫飛出去,嘭的一聲,老者額頭撞至坑內巨石之上,鮮血直流。
見老人踉踉蹌蹌仍要爬起,監工長滿橫肉的臉上越發不耐。
“誰幫我攔住這老頭!”朝著一眾蹲在地上不敢出聲的工人,監工吼道。
“監工,您先去忙,我來攔他!”
眾多縮在巨石角落乘陰看熱鬧的工人中,站出一位賊眉鼠眼,滿臉市儈氣息的中年男人。
“死了半截的老頭和一個體弱多病的孫子,真是晦氣!”
監工吐口唾沫,頭也沒回的走向礦坑出口,“別在這看了,都散了吧!”
“快散了,快散了”中年男人立刻附和幾聲,工人隨之離去。
······
“老頭,體格不錯啊,倒下如此多次竟還能站起來!”
中年男人毫不留情,直踹一腳,老人再次飛出。
老者身體恍若空中落葉般,單薄、枯老而又無助。但其飽經風霜的眼眶中,卻仍存一股令人折服的堅毅,異常光明。
“還敢起來?”
“住手!”
就在中年男人正要一腳將剛站起的老人踢倒時,一位衣衫破爛,皮膚泛黃的少年,急速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