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1 / 2)

“威爾遜被送進去了?”阿廖沙忽然出聲。

彌雅依舊垂著視線:“嗯。一個禮拜前。”

不需要多說什麼,阿廖沙似乎已經明晰事實經過。他沒有問她是否安好,也沒有表達憤怒,先將她拉進懷裏,過了片刻才撫摸著她的頭發問:“害怕麼?”

彌雅竟然猶豫地停了一拍,才給出答案:“……嗯。”

“抱歉。”

她搖頭。

“他那麼大塊頭,跌到地上一定碎得很好看。”阿廖沙的口氣有種孩童談論可以扔掉的玩具時的天真和隨意。

彌雅情不自禁順著他的話想象了一下。

將記憶中斯坦教官最後的淒慘模樣替換成威爾遜,隻是那麼想想,她也快慰得難以自抑。在威爾遜眼裏,她低人一等,是會呼吸的道具。她對他隻有憎惡。

“阿廖沙。”彌雅露出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的表情。

他便垂頭親了親她的額頭:“我不說了。”

阿廖沙的懷抱,他的體溫,混雜了藥物和消毒水的氣息,他近在耳畔的聲音,都令彌雅平靜。阿廖沙對她做什麼都不帶情欲,貼得雖然近,但更像是小動物本能地靠過來,用最切實的方式確認她存在,並且時刻在關注他、在意他。

“你真的沒事了?”

“副作用還在,但手上的繃帶也拆了。”這麼說著,阿廖沙炫耀似地捋起衣袖向她展示。蒼白的皮膚,紅褐色的傷痕。她身上有類似的印跡,隻不過顏色更深更久遠。

彌雅陷入沉默。

阿廖沙也半晌沒說話。

他們想的是同一件事。而從那一天算起,也已經近兩個月過去。

期間他們隻在醫院短暫地見過一次。彌雅坐著輪椅找到阿廖沙的病房,那時他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之後,阿廖沙的指導教官很快慎重地將他們的病房隔開。

彌雅出院後的一個月,她沒有收到過關於阿廖沙的任何消息。

“我……以為你會死掉。”落到“死”上時,彌雅的嗓音顫抖了一下。

“我也做好了去死的打算,那樣對你更好。”阿廖沙淒然一笑,像在道歉,但那份歉意也如同晨露,在漏下的陽光中消散無蹤,被另一種更複雜的情緒取代,“但我活了下來。也許這就是神的旨意。所以……下次輪到你幫我了。”

彌雅立刻問:“我該怎麼做?”

“現在你什麼都不用做。”

她乖順地點了點頭。

“你覺得那個新來的怎麼樣?”

彌雅怔了一下才意識到阿廖沙在說蘭波。

這個問題需要小心對待。

“是個怪人,從海外跑回來當教官。他應該認識不少人,所以才能直接讓威爾遜進入起訴流程。”明明她說的全都是事實,卻莫名感到自己在撒謊,“我不明白他在想什麼,我……有點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