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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雅,不用再說了。”蘭波的聲音來到她身後半步的地方。

“不,我要說!”

閉上眼,彌雅就回到某個下雨天。外麵不見人影,她渾渾噩噩地走,鞋子裏也浸透雨水,每一步都會踩出叫人牙酸的尖利聲音。她不知道要去哪,也無處可去。下意識地,她走到了營地倉庫附近。然後,她開始一個個門地試,擰轉門把,用肩膀推搡。走進能打開的第一扇門,在那後麵死掉,她做這個打算。

但她成功打開的第一扇門後已經有人。

那是彌雅第二次碰見阿廖沙。距離上一次已經有半個月。

少年看到她愣了一下,立刻從疊高的舊桌子上跳下來。他落地的姿態像貓科動物,沒有發出什麼聲音。走到彌雅麵前,阿廖沙什麼都沒問,張開雙臂。

那一刻彌雅注意到他也渾身濕噠噠地向下滴水。他們各有在暴雨裏巡遊的理由。

彌雅可以推開他,可以轉身去找下一個門。但她沒有。

阿廖沙抱住她,任由她在他懷裏無聲慟哭。

除此以外,他什麼都沒有做。

在那個時刻,彌雅非常久違地,甚至可以說是首次感到自己並非孤身一人。阿廖沙雖然是異性,但她不害怕他。她不知道阿廖沙身上發生過什麼,但本能地感到能與他互相理解。她依然記得濕透的衣服下彼此仿佛要燒起來的體溫。那是他們的恨意唯一被許可的表達方式。

假如你恨一個人,恨到感覺快瘋了,但沒法反抗,其他人都站在那個人那邊,不會有人幫你,沒人會相信你的話,甚至連死都很難,該怎麼辦,怎麼辦才好。縮在桌子下,她這麼問。

阿廖沙側眸看過來。狹小被陰影覆蓋,她隻知道他在看她,卻無法辨識他是什麼表情。

很簡單。他說。我知道怎麼做,我教你。恨到了極限的時候,就隻能去愛了。

愛?

對,那樣什麼都不會改變。阿廖沙絕望地低笑。但是那樣能活下去。就像主愛背叛他的世人,去愛就不會感到痛苦,什麼都可以接受。

這和自我欺騙有什麼區別?

沒有。但本來愛和自我欺騙就沒有區別。

我討厭那樣,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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